而他身上的神魔引的功力比之之前好似更强了。
那一刻,无言的恐慌像漫天风雪一般笼罩住了她,让她瞬间如坠冰窖,全身更是一片僵硬,她想起叶伏筠临终前的话。
原来叶伏筠并没有欺骗她们,哥哥所中的神魔引或许根本无法靠修炼上清引来祛除,甚至会让他入魔更深。
这一切都是她有心安排的,可如今,叶伏筠已死,那谁能告诉她,神魔引究竟要如何才能解?
她踉踉跄跄的冲到了他的身旁,伸手去拉他的手:“哥哥?”
叶孤野看了她一眼,像是认得她又像是不认得她,眼中一片淡漠无情,就好像,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凭着本能在去保护他认为自己该保护的人。
冷君宇将刀举至了头顶,刀气在他身旁汇聚。
感受到了威胁的叶孤野突然伸手将她推到了一旁,转身化作一道剑影连人带剑冲向了冷君宇,一瞬间,漫天的刀光剑影闪过,两人眨眼间已对上了数百招。
凌汐池被他推得踉跄了数步,一抬眸,便看见有不少泷日国的旭日金麟已经突破了风灵军的防线,朝她这边涌来,另一边,谢虚颐被瀚海国的宇清海缠得分身不暇,小叶更是在被数十人围攻,唐博怒吼着,一杆枪化作万千枪影,杀得鲜血漫天飞洒,而擅长四方风雨刀网阵的唐原、唐霄、唐赞、唐别四人也只剩下唐原和唐霄二人,余下两人皆已阵亡。
这一战,泷日国带来的高手众多,而瀚海国和浩垠国带来的高手也不少,三个国家的高手合力围剿他们,形势说不出的严峻。
强烈的痛楚冲击着她的全身,耳旁传来一阵阵嗡鸣,天地慢悠悠的旋转了起来,扭曲在她的视线中,那个她一直不愿意去正视的事实终于再也骗不了她自己,她撑不住了,哪怕她一直拼命的告诉自己,她要撑着等到萧惜惟带她离开的那一刻,可是她怕是已经等不到了。
叶孤野和冷君宇的战场已不仅仅局限在这片水潭之上,他们的战场已经变成了这片天和地,两人正如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打得一个天昏地暗。
而另外一边,琴漓陌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琴漓陌先是被仙云使给逼了回来,背后就遭受了东方寂的猛烈出击,她不得已只得还击,一时之间风起云涌,火光激烈,两个人的内劲强烈碰撞,一波一波的煞气弥漫而出,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皆是实打实的内力冲击的碰撞声,离得他们稍微近一点的,更是在眨眼之间便丧身于他们的内力冲击下。
东方家的狂风吟,琴家的火阳诀,两个人的竞技不相上下,却看得人心惊动魄,眼看着琴漓陌避过东方寂的一记掌力,尚未缓口气,身后的东方寂便犹如跗骨之蛆一般再一次缠了上来。
凌汐池的心一阵紧缩,大叫道:“陌陌,小心身后!”
琴漓陌猛然回头,一股狂风裹着水浪便如巨鲸翻滚一般朝着她卷了过来,她来不及闪避,被卷入了水浪之中,凌汐池想去助她,可真气始终提不上来,只有干着急的份。
正在她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几条火舌忽然从狂风激浪中射出,瞬间便向四面八方蔓延,见风就长,灼起了一阵阵青烟,空气变得炙热起来,只闻得“噼噼剥剥”一长串声响过后,火和风皆都消失不见,被烧得滚烫的水珠洒得到处都是,落在水面上便发出滋滋的声音。
战火燎原,在整个血域魔潭疯狂地燃烧。
那一边,冰冽带着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凌汐池一咬牙,执着邪血剑奔到了风聆的身旁,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还有气,急忙拉着她往一块巨石身后躲。
这时,便听寒战天的声音响起:“泷日将士听令,立即将璟枫公主带回来。”
紧接着,寒莫沂讥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颜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把璟枫公主交出来,她现在人就在这里,你怎么反而没种了,你当初让我们交人的锐气去哪了?是不是,你看着你的女人给你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你现在没脸见人啊?”
凌汐池的脑中轰然一声响,仓皇的探出头往瀚海国的阵营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屹立在东面高台之上的人后,心里咚的一声,全身就软了下来,那个人,果然是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海遥期,如今瀚海国的颜王海颜之。
只见海颜之面色阴沉的朝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低头吩咐了一声,两个随从领命,立即跃下了高台,也朝她们这一处而来。
凌汐池费力的架着风聆正欲往祭台的方向而去,一股冷风至前方刮了过来,她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便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她抬头一看,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此时此刻心中的感受。
那是冰冽,他全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冰冷的站在她的面前。
这个冷漠的男子,是她来到这个世间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她曾经用命相护的人,而此时此刻,他们却连路人都不如,他们是敌对的人。
从冰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他的武功比以前高明了不少,看来他的曝寒剑法已经大成,他又曾被冥界的阎罗收为徒弟,此时的他与当初的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冰冽缓缓的拔出了手中的剑,凌汐池的手也按上了邪血剑的剑柄,冰冽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眸子一紧,说道:“投降吧,你们今日走不了了,我不想跟你动手,我也不想伤害你。”
凌汐池道:“冰冽,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宁死不降。”
冰冽叹了一口气,说道:“汐池,你自己看看,你们的人还剩多少,你们现在的状况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清楚,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
凌汐池冷笑着看着他,问道:“投降难道就不用死了吗?寒战天会放过我?你怕是忘了我都干过些什么事了吧。”
冰冽的脸色微微一变,埋下了头,不再说话,他继续往外拔剑。
他拔剑的速度很慢,剑每拔出一寸,雪亮的剑光便越承托出他冷白的脸色,雪御剑在他的手中,如同被冰封住的灵魂,触手便是一大把的寒冷,令人不敢再去触及。
凌汐池松开了风聆,当机立断的拔出了邪血剑,可此刻的邪血剑到她的手上,已变得重逾千斤,她连拿剑都有些费力,更别说再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