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秀满怀敬畏的看着姑爷,直到他高壮健硕的背影出了院门再也不见,这才舒了口气。忙转身掀帘进屋,方才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姑爷与小姐动静颇大,她也是心急如焚。
“小姐!”碧秀嚅嚅,但见玉翘坐在床上,已拉过果绿色凉被掩了身,仅露着半肩雪肤及凝酥臂膀在外,大红抹胸及撕烂的绸衣扔在榻下。
玉翘原还噙着泪有一下没一下抽泣,见碧秀至了跟前,反有些羞赧,抿唇轻道:“你去帮我拿身衣裳来。”
碧秀忙去橱里取了来,玉翘也不避她,一边穿戴一边问:“姑爷去哪里了?”
“姑爷早起回来时说过,要换身衣裳,晚间应酬,方才瞧着他出得门去,定是走了。”
听了这话,玉翘停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他衣裳湿透透的,还未曾换过呢。”
碧秀见她恼意过了,笑着劝道:“小姐莫怨姑爷脾气,今当午他归来时,见不着小姐踪影,问了圈都不晓得,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冒雨就出去寻了个遍。方才凌素还在嘀咕,这府里的爷们她也天天看着,哪个做得到呢?好些的至多也就让仆子去找找,这般看来,姑爷是一门心思疼小姐的。”
玉翘看她,啐道:“他这般为难你,你倒是替他说起好话来。”
碧秀摇头道:“甭说姑爷,今儿我也吓得魂都没了。二爷觊觎小姐,夜里偷闯这种事都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遇他总是要退避三舍才好,哪有还在一个亭里避雨的。真要起了歹念不管不顾的,碧秀也不要活了。”
“我这不是!”玉翘想说三堂嫂在的,又想起方才夫君的话来,如若周振寰真的色胆包天,欲行不轨,又岂是个病弱女子能挡的。如此一默,竟起了层层冷汗,瞟眼地上衣裳,顿起厌恶,直催碧秀拿去绞了扔掉。
凌素这时也端了姜糖水来,玉翘小口小口喝着,想想逐问她:“你在厨房里,有看到三堂嫂房里人去要这姜糖水么?”
凌素叹道:“未曾有人去。三奶奶身子不好,常年病着,自然不讨三夫人喜欢,三爷如今又宠爱新娶的姨娘,这府里下人皆是善看眼色的货,也就胡来。只每日保她药不断,有吃食,其它的能省则省了。”
玉翘沉吟了下,对她道:“这罐里姜糖水还能盛两三碗的,你再拿些昨日里我裹的春卷,去厨房炸酥脆了,一并送去。”
凌素一一答应着,提起罐子自去。
采芙这时进来禀浴房洗澡水已备好。玉翘怔了怔,拿眼瞟她,边咬牙边笑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姑爷唬着脸子一训,都勤快的跟什么似的。怪我素日里太惯着你们,反而懒怠了。”
碧秀抿嘴笑说:“这真是天大的委屈,外面的不说,这屋里几个总归是尽着心的。熬姜糖水、伺候小姐洗澡,是姑爷有心,怕小姐淋雨风寒,特意交待的。”
玉翘脸红了红,直朝浴房而去,边走边思忖着,夜里夫君回来,她是主动迎上去,当没事般,还是躲床榻里,让他说些甜蜜话儿来哄她?若是他还恼着,对她不理且不睬,又该如何是好?
玉翘叹了口气,只能换她哄夫君了!她平日里被夫君哄惯了的,还未曾哄过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