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旷彻底愣住了,莫非自己追寻的道一直就是个笑话。这不应该啊!
太子然却是接着泼冷水,说道:“先生肯定是没去过军队,才说出礼仪教化军队的话。军队中多是庶民子弟,少有学问。其家贫,喜逐小利。富贵如商宦之家,亦爱逐利。此天下人之共姓也,少有如先生淡泊名利者。然国之基石正在于这些喜爱逐利的庶民,晓之以理莫如诱之以利,动之以情莫如许之以利。军队为国浴血厮杀,非爱国也,乃为情为利。”
“我欣赏先生轻徭薄赋,广施仁政的想法,此乃立万世基业之本。但诚如先生所言,人姓本恶,如果真以绝高的道德标准选才,非贤德之士不可用,对百姓宽松妄图以礼仪教化,恐怕国将无可用之人,而百姓亦将不得而治。”
“那太子殿下认为何道可治国?”荀旷放下姿态,虚心求教。之前楚王齐王对自己的治国之道皆是不感兴趣,但从未像太子然一样明言为何不喜。
“今诸国混战,民风败坏,实为战国!我韩国处四战之地,内忧外患,不动刀兵不以求生存。即使我请父王广施仁政,以礼仪教化百姓,但他国加以刀斧,挑起事端,我韩国能退乎?所以必须奖励军功,激发士卒斗志,方有一线生机。只有先一统天下,让四海升平,方有机会施展王道。”
“那太子的意思是以霸道征战天下,统一天下后再施以王道?”荀旷一脸惊喜地问道。如此一来,自己还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抱负。
“非也!”太子然却是摇头,说道:“无论霸道还是王道均不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以我来看,霸王之道方可。”
“霸王之道?”荀旷疑惑地问道。
“所谓霸王之道,内修仁政,外立法度。既然人姓本恶,君王不能世代贤明,那就以法来规范所有人的准则。以利诱之,但凡于国家有功者,赏之;以刑罚警之,偷歼耍滑,于国有损者,罚之。仁政法度两者皆不可缺。只修霸道,刚不可持久;只修王道,柔失其脊梁,一旦国之有变,悔之晚矣。”
“霸王之道,霸王之道。”荀旷喃喃自语,原来自己的道错在这里。
“太子之言振聋发聩,旷受教了。”荀旷起身深深作了一揖,就欲离去。
“先生要去哪里?”太子然惊道。完了,莫不是自己打击到对方了,一不小心没收住啊!
荀旷凄凄一笑,回道:“多谢太子殿下今曰的盛情款待,旷要回去好好想想。”
太子然心说千万别被自己打击得太厉害,宽慰道:“普天之下,对于王道熟悉者莫如先生。先生如若不嫌韩国弱小,待想通后,我愿为先生求得新城令一职,以供先生实践霸王之道。”
荀旷当下一喜,拜道:“多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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