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五叔家的堂弟呀!”
汤胖儿爽朗的笑道,“去年刚得了差事,潮州府的守备,万岁爷您不知道吗?”
潮州守备不过五品官,朱允熥即便看了也没放在心上。
说起来故信国公汤和也不容易,汤家如今看着是显贵,但在朝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
汤和一辈子生了五个儿子,老大战死云南,老五战死五开,老三老四都是病秧子,如今儿子辈只有老二汤軏支撑着门户,在山西做总兵官。
他孙子辈儿,年纪轻轻战死的也有三四个。
一门勋贵皆是男儿血,满门忠烈却无当年功!
汤家如今,没有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虽说还能靠着汤和留下的福报,但家若有没有杰出人物,想恢复当年的盛况,是不可能了。
就好比朱允熥身边的侍卫邓平,他老子邓愈当年的战功何等显赫?死了都追封郡王。但这些年来,因为家里的子嗣不出息,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这空壳子还要整日提防,好女婿李景隆挖墙脚。
不过汤家也有邓家比不了的地方,那就是汤胖儿已是贵妃。
心想着这些,朱允熥看看四斤,又看看自己怀里的小闺女,心再次生出几分感慨。
从他这个皇帝的角度来说,四斤这样的皇子,母族太强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皇上?”汤胖儿轻唤两声,“您想什么呢?”
朱允熥笑了笑,岔开话来,“朕知道你性子跳脱,在这宫里带着委实有些委屈。朕这些日子在宫里呆的也有些闷了,过些日子天在凉快一些,咱们去城外的猎场转转!”
闻言,汤胖儿顿时喜上眉梢,“皇上说话可不许反悔啊!”说着,又笑道,“臣妾早就想骑马了,臣妾的胭脂奴都快在马厩里养懒了!”
胭脂奴是汤胖儿的坐骑,眉心之有一块胭脂色的印记,故取名胭脂奴。
就说话这时,宫人们捧着饮食过来。
餐品不多就是几样小菜,口蘑虾仁卤的鸡蛋糕,椒麻兔肉,鸡肉小馄饨,炖鲫鱼,咸鼓芥末羊肚盘,鹌鹑豆腐锅子,还有甜品冰糖雪梨。
“呵,这就是你说的清淡点?”朱允熥笑道,“你这小厨房也够麻利的,这么大一会就弄出这些好菜来!”
汤胖儿先是净了手,然后给朱允熥剥开干虾放在盘子,笑道,“皇上,臣妾这小厨房用的都是臣妾的私房钱!”
此言倒也不虚,宫从皇后到贵妃再到普通的宫人,所有的吃用都是有定例的,也不是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对于汤胖儿来说,后宫嫔妃之论家财,谁也比不过她。
她娘家几乎是每个月,不管如何麻烦,山珍海味的都送到宫里来。尤其是在她诞下皇子之后,更是成了汤家的心头肉。当时远在山西的汤和次子,都派人送了许多好东西。
“您尝尝干虾,越吃越香,下酒最好!”汤胖儿笑着,又把冰镇的葡萄酿,倒入琉璃杯,“这酒是臣妾的二叔千里迢迢派人送来的,说是个西域商人送了他几桶,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镇过的葡萄酿带着丝丝凉气,入口微酸回味却甜。
朱允熥浅浅的饮了一口,又吃了个干虾,不禁点点头,“滋味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