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应间,阮舒迅扫了眼她的领口。
然而她今天的裙子是高领设计。
目送蓝沁的身影,阮舒眉心微凝――得多激烈的欢、爱才会留下此般重的痕迹?
而且痕迹很新。
问题是,这两天6少骢不是在靖沣么?
那么蓝沁究竟是……?
同时在和6少骢以外的男人交往?
布会十分顺利。这不仅是专门为此次代言召开的布会,也算是第一次在媒体面前正式宣告林氏成为三鑫集团的一部分。
答记者问环节,阮舒和三鑫集团派来的投资战略官一起回答了几个关于三鑫集团收购林氏之后的展问题,最终绝大多数的焦点还是集中在蓝沁身上。因为这同时也是蓝沁签约三鑫集团旗下的璨星娱乐之后所接的个代言。
阮舒从旁侧下台,与人寒暄几句后,走回来和角落里旁观的张未末及林璞汇合。
林璞正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尚在台上的蓝沁,嘴里问着阮舒:“姐,什么时候能帮我问她要个合影?”
阮舒微勾下唇:“真喜欢的话,等会儿我就带你过去找她。”
林璞当即一副紧张的神色,手掌立马按到自己的胸口:“不行,我的心跳……”
阮舒:“……”
一旁的张未末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就在这时,台上传来一阵喧哗,却是蓝沁忽然晕倒。
镜头顿时闪烁得愈猛烈。
保安人员纷纷过来将记者们隔开。
蓝沁的助理和经纪人迅将晕倒的蓝沁带离现场。
会场顿时一片混乱。
阮舒携张未末和林璞出来酒店时,门口蹲守着许多闻讯赶来的狗仔,堵得医院的救护车险些过不了道。
张未末将搜索到的最新新闻递给阮舒,不过这么一小会儿时间,蓝沁晕倒的消息铺天盖地。因为彼时她正好对着记者的镜头,所以晕倒的过程被录了下来,直接泼到网络上,疯狂转。
而比蓝沁晕倒的消息更热闹的,是关于她晕倒的原因的各种猜测,最热门的莫过于说她怀孕,由此牵扯出蓝沁如今背后的金主6少骢,并又清算了一遍与蓝沁传过绯闻的男人。
傅令元在所难免地也上了榜。
更多的讯息,阮舒没再看了。
见时间差不多过了公司里该下班的时候,阮舒让张未末直接回去。
张未末并不客气:“谢阮总~恰好明寒来接我了。”
许久未闻单明寒的名字,阮舒稍一怔,都快忘记张未末是单明寒的现任女友。
转瞬一辆醒目的黄色跑车进入视野,单明寒从驾驶座上下来,单手支着车门,另一只手臂则对张未末展开。
张未末拥入他的怀抱,回头对阮舒道别:“阮总,明天见。”
阮舒点头,同时也算向单明寒打招呼。
然而单明寒非但没有回应,表情还难掩一丝厌恶。
阮舒极轻地蹙了下眉。她很早之前便察觉傅令元的这位朋友貌似不是特别喜欢她,可这样裸地表现出来,还是第一次。
不过终归是无所谓的人,阮舒并未放在心上,朝林璞扬扬下巴:“我们也走吧,小司机。”
林璞从驶离的黄色跑车收回视线:“姐接下来要去哪儿?”
“你不是说,家里有人等着我给解除禁闭?”阮舒回眸。
眼神温温,唇边漾着淡笑。
林璞的目光闪了一下。
回林家的路上,阮舒倚在副驾座这边的车窗,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二筒的那辆小奔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头。
林璞蓦地出声:“姐你手上的玉髓子怎么摘了?”
阮舒握住空荡荡的手腕,不咸不淡道:“太硌了,做事不方便。”
“是姐夫送你的吧?”
“嗯。”
林璞笑了笑:“姐夫挺小气的,怎么不送点贵重的。”
阮舒唇角微微弯出弧度,淡淡接话:“是啊,他是很小气。把别人送他的东西,转送给我。”
“是这回上哪儿玩了么?怎么今天只有你来公司?姐夫没一起?”
“他另外有事要忙。”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隐婚?”林璞似乎挺好奇的,“姐你有那么多追求者,姐夫也是讨女人喜欢的类型,你们隐婚,岂不是会生出不少麻烦?”
阮舒知他多半是因为今天办公室里的嚼舌根而衍生出这个话题。
但其实这种闲言碎语她早几年就免疫了。
她并不愿意和外人多聊她与傅令元之间的事,简洁地回应:“我和他不是隐婚。只是刚好知道我们结婚的人不多而已。”
听出她言语间的漫不经心,林璞偏头飞快地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视线依旧落在窗户外,并未转进来过。
就此无话。
少顷,抵达林宅,现林承志的车也在。
跨进客厅,果然见着林承志的身影,正在大肆地命人将所有易碎易倒的物品全部收起来。
同在客厅里的,还有许久未见的王毓芬。端端地坐在沙里,由下人伺候着在喝不知道什么汤,皱眉揉了揉太阳穴,让林承志小点声。
林承志几乎是立马应承,甚至弯腰致歉:“对不起老婆!对不起!”
虽然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直都算不错,但林承志如此迁就王毓芬,阮舒在林家呆了近二十年来,还是头一回见,不禁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出声问候:“大伯母,你从娘家回来了?”
王毓芬望过来的一瞬间,脸色稍微拉了拉。倒不是因为阮舒,而是因为站在一旁的林璞。
林璞却是不甚在意似的,笑眯眯地和王毓芬打招呼:“阿姨。”
王毓芬的脸应声又拉了两分。
林承志急匆匆地跑过来:“阿璞,你先跟爸出来,爸有事要和你商量。”
林璞不动:“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直接说?”
“让你先出来就先出来!”林承志刻意压低嗓音,但未能压住凌厉,扯了扯林璞,“她现在怀着身孕,当着她的面不好说话。”
怀了?
阮舒稍怔一下,瞥了一眼王毓芬,这才瞅见她的手确实煞有介事地放在自己的小腹前。
她还真成功怀上了……
阮舒失笑。
“原来如此。恭喜爸。”林璞笑着道贺,音量不大不小。
林承志老脸一红:“走,咱们爷俩出去说。”
这一回林璞没有拒绝,和他离开了客厅。
阮舒转回眸,面露灿然地也向王毓芬道贺:“恭喜大伯母。前一段时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马上又能给咱们林家添丁了。”
王毓芬并不遮掩自己的喜悦,眉间懒懒,反过来道贺:“大伯母也恭喜小舒你嫁入高门。”
看来林承志把她和傅令元结婚的事情告诉她了。阮舒抿唇笑:“还不是承大伯父大伯母的吉言。”
王毓芬紧接着却是转了话锋:“不过我怎么听说,傅三已经被傅家驱逐出家门了?”她面露一丝讥嘲,“而且听说,就是因为娶了你,傅家非常不满意,才驱逐他的?”
阮舒拨了拨头,淡淡弯唇:“大伯母不用‘听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就是这样的。”
许是没料到她如此坦然,王毓芬略愣怔。
阮舒转身朝二楼走。
背后传来王毓芬的风凉话:“我搜集的生子秘方还是管用的。小舒如果有需要,大伯母不介意分享给你。等你和傅三生了孩子,傅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会改变主意接纳你。”
阮舒未加理会,继续自己的步子,庆嫂很快跟了上来:“二小姐,我真担心你把三小姐给忘记了。”
“钥匙不是在你手里?如果你想,不是随时能给她吃给她喝,甚至放她出来?”
庆嫂分辨不出阮舒这句话仅仅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深意,只觉得心里头一个紧张,连忙道:“没有二小姐亲自解禁,我哪里敢?”
林妙芙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相较于她离开那天的摔东西声,着实形成反差。阮舒蹙了蹙眉:“我不在的时候,她都这么乖?”
“也不是。三小姐是昨天中午开始突然不出声的。”庆嫂忧虑地将钥匙递还给阮舒,“我担心出什么事,昨晚儿守了一夜,听见洗手间有冲马桶的水声,才确认她无恙。”
阮舒略略颔,接过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开门把,打开房门。
巷子深处的中医馆。
黄桑一身白衣大褂正在捣药,格格脚步哒哒哒地跑进来:“母后,傅叔叔来了。”
“别管他。”黄桑连头也不抬,十分没好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放他进来。”
格格咯咯咯地笑,哒哒哒地又跑出去。
药香满鼻的院子里,傅令元双手枕着后脑勺,躺在竹制摇椅上,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盯着渐渐黑沉的天空和天空上渐渐显现出来的星星,脸上看不出什么具体情绪。
摇椅看起来有些年头,样式老,模样也旧,慢悠悠地一晃一晃间,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格格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挑拣药材。
两人彼此并不交流,各做各的,气氛静谧安逸。
两只猫在格格的脚边钻来钻去,“喵呜”“喵呜”地不停地叫唤。
黄桑双手插在白褂子的两侧口袋里,站在廊下看了有一会儿,迈步走到傅令元跟前,拔掉他嘴里的烟,并用力地踹了一脚摇椅:“你老婆喊你回家睡觉。”
傅令元的视线从天空挪至黄桑的脸上,勾唇:“别把摇椅踢散架了。它可不像我家里的那把,承受两个成人的重量摇一个晚上都没问题。”
黄桑却是又踹了一脚:“去去去,既然你家里也有摇椅了,回你自己家摇去。别在这里碍我们母女俩的眼。”
傅令元从摇椅里坐起来,双脚踩地。
摇椅顿时定住不动。
傅令元拍了拍摇椅的扶手,含笑低语:“踢散了它,最心疼的人只会是你,不是我。”
黄桑眸底迅划过一抹什么,面上则冷呵呵:“我这里是中医馆,不是心理治疗室。你别回回受了刺激都高深莫测地撒在我家,不顶用的。自己出门,左拐哈。”
一旁的格格忽然插了句话:“今天傅叔叔的心情貌似很好。和以前不一样。难道是有什么好事?”
黄桑哧声:“就他这种人的生活,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哪笔买卖成功留着命回来了,或者干掉了哪个对头自己的位置坐得更稳了。”
傅令元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不置可否,起身走过去石桌前,揉了揉格格的头:“格格还是像你爸多一点,不像你妈母夜叉。”
格格掩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黄桑冷哼:“滚。”
傅令元偏回头看黄桑,冷不丁道:“我刚参加完青帮四海堂大长老的葬礼过来的。”
黄桑表情顿时一滞。
傅令元嘴角噙笑,嚅动唇瓣,正打算再开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响。
瞥见是二筒,他心头莫名一紧,对黄桑打了个稍等的手势后,接起电话。
“傅先生,阮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