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肚子,阮舒怔怔的,眼神复杂,纷繁凌乱的思绪最终归结到一点:她和傅令元,又有孩子了……?
厅堂内瞬间的安静因庄荒年的话而起,又被庄荒年打破了,是在吩咐管家去备车。
旋即庄荒年看回“梁道森”,重重一拍“梁道森”的肩膀:“先别愣,把姑姑的外套带上,我们赶紧带姑姑去医院做检查。”
“梁道森”状似才回过神,走到阮舒面前,蹲下身,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凝注着她,像在极力抑制住喜悦。
而原本怔怔的阮舒,在与“梁道森”饱含“深情”又带着嘲讽的眸子对视上时,略微涣散的焦聚骤然凝回。
她的脑子亦随之平静下来。
不对……
不是的……
不是怀孕……
是闻野……
是闻野在捣鬼……
是他……
他在飞机上要她吃的药一定有什么猫腻。
制造她怀孕的假象吗?所以他刚刚提醒她进食,还特意邀请庄荒年一起。
全是闻野在算计。
乌漆漆的瞳仁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缩,阮舒的手掌缓缓地从腹部挪开,心头长长地松开一口气。
松开之后,却貌似并没有完全舒畅。
还,隐隐约约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一丝极淡极轻极微小的、不明所以的、形容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暂且没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究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阮舒转瞬抛诸脑后,专心回应对庄荒年。
蹙起眉心,她显得不胜其烦:“去什么医院?麻烦死了,我只不过突然间恶心想吐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姑姑~”庄荒年快步上前来,高高竖起关心的旗帜驳回她,“姑姑是庄家家主,你的身体是否康健,关系着我们庄家整个家族的兴荣,不能不重视。”
“何况姑姑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很像孕吐。你和阿森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照说确实该有好消息了,所以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阮舒闻言,十分随意地“噢”一下,说:“那我一会儿回卧室,自己拿验孕棒测一测就可以了。”
“验孕棒的测试结果怎么能比得上血检?”庄荒年肃色,“这是关系到我们庄家的香火命脉的大事,不能草率,必须去医院确认。”
“梁道森”适时插话,搭腔道:“听庄二叔的,不要嫌麻烦,去趟医院。”
他面有忧悒:“如果真是怀孕,你这回受伤住院,用了不少药,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造成不良影响。”
经提醒,庄荒年也记起这码子事,表情蓦然一变,更加坚持:“姑姑,恕荒年无礼,这事儿真由不得你任性,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
阮舒默不作声地看着“梁道森”,没有再反对——既然闻野都赞同去医院了,那说明他有能让她的血检结果过关的方法。
…………
前往医院的途中,庄荒年俨然已将她当作孕妇对待,生怕她有个什么磕磕碰碰,详细询问她的身体是否还有其他哪里不舒、服的症状。
阮舒表现出不耐烦之后,庄荒年自己也意识到不该让她过于疲累,于是安抚她去闭目养神,不要再费精力。
不问她,则改为询问“梁道森”,主要在意的是荣城枪伤住院那两日的用药情况,并且打电话去联系,想办法要把在荣城医院她的详细病历资料调到江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