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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以德报怨(2 / 2)

谭飞抓起阮舒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别有意味地说:“今晚有空?我可以再邦你把人约出来,咱俩之间一切好商量。”

阮舒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冷笑:“谭少爷,你把我阮舒当傻子吗?记性不好的人是你吧?那天晚上你在我酒里下药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若非谭飞下的药,她那晚也不至于……

“你要是肯乖乖就范,我用得着那样吗?”谭飞丝毫不感到自己做的有何不对,嬉皮笑脸道,“最后我还不是来不及碰你就走了吗?”

他是没来得及,可其他人却趁机占了便宜!听谭飞的口气,他是果真一点儿都不知情了?那么那晚的男人究竟是……

心中烦闷,阮舒推开谭飞:“是嘛……那我真该谢谢谭少爷。希望下次能再有和你合作的机会。客厅里的人怕是等久了,你该出去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下次再合作?”谭飞当即拽过阮舒的手腕,“你们家的资金问题不是还没解决吗?”

手腕不适,阮舒极轻地蹙了蹙眉,平和地说:“是还没解决。但我另外有办法了。”

“勾搭上新欢了?”谭飞的表情难看。

阮舒唇畔笑意嫣然:“这就不劳谭少爷cao心了吧?不过,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还是朋友,何况你可能马上就要和我成为亲戚了。”

“你——”

“谭少爷,你在里面吗?”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佣人从外面敲响,“大小姐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谭飞阴着脸,很没好气地回答:“我没事。我马上就出去。”

阮舒默不作声地靠在门后的墙壁上,始终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像极了一朵带刺的玫瑰。

虚与委蛇了一个多月,肉都还没吃进嘴里,他怎么可能甘心?谭飞冷冷一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撂完话,他开门走了出去,“砰”地把门也给带上了。

阮舒走到洗手池前,抹了厚厚的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把手洗了两遍,尤其手背上特意多搓了几下。冲洗干净后,她抽了两三张纸巾,又慢条斯理地擦干水渍,继而抬头,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姣好面容,嘲弄地勾了勾唇,才打开洗手间的门。

刚跨出去,毫无防备地,一记重重的耳光携着凌厉的掌风打到她的脸上来。

逆光中,他的轮廓愈加硬朗分明。他的整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给人以强悍的压迫感。

换作其他女人,可能会被他这刹那间的低气压所震慑。阮舒淡定地站着没动,反倒因为他的靠近,将他身、上的烟味闻得益发清晰。

和他此刻一样地硬朗又强悍。

“可是三哥你为什么要同意被我利用?”她眼波无漾地反问。

“你以为是为什么?”傅令元亦反问。

阮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嘟囔道:“反正肯定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看得起我这张脸。以前你使劲讨厌我的。”

瞅着她那副故作不自信的表情,傅令元哧笑一声:“有点自知之明。”

闻言,阮舒十分明显地松一口气,对他漾起安心的笑容:“有三哥这句话,我可以坦荡地接受三哥刚刚的邦忙。”

傅令元挑起眉峰:“我好像并没有说免费被你利用?”

“三哥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阮舒的话接得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傅令元并不认为她是在转移话题,静默等她的后文。

果然她下一句出口的是:“以前三哥每次在外面与人打架,都是我和显扬给瞒着,还给你买过好几次的跌打药。现在三哥已经完全能罩着我们这些个小的了。”

讲这番话时,她不仅笑咧咧的,且神色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类似小女生的崇拜之色。

当然,她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恭维他,而是在套旧情,暗暗提醒他她也曾邦过他多次。

傅令元略一眯眼。

阮舒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他的视线捆缚,她能做的就是继续保持笑容可掬。

有手机的震动声在此时传出。

傅令元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一眼。

“三哥,你有事先忙。我没有喝酒,可以自己开车。”阮舒体贴而礼貌,最后不忘又一次道,“改天让显扬联系,咱们一起给三哥你接风,以及为今天的事情向你表达感谢。”

傅令元手里兜着尚在震动的手机,默不作声地睨着阮舒,继而冷冷低声:“你现在喜欢这样主动对男人套近乎,再玩Yu擒故纵?或者利用完了就直接踹一边?”

不仅嘲讽,而且俨然存着看低她的意思。这副口吻和这副态度,倒恍惚叫她记起几分以前的傅令元。也总爱冲她冷嘲热讽。她则见不惯他成天混流氓堆里。两人之间龃龉的初始,有点像傲慢与偏见。

阮舒闻言不怒反笑:“我以为我和三哥之间,是不需要套近乎的。是我唐突了。至于Yu擒故纵一说……”她垂了一下眼眸,拨了拨自己耳畔的发丝,复而重新抬眸,驳道,“三哥不是才夸过我有自知之明?怎么就被我给Yu擒又被我给故纵了?”

手机停止了震动,傅令元黑眸幽深,似乎含着凉笑:“你这张嘴,还和以前一样巧言善辩。”

“谢三哥夸奖。”阮舒笑着讨好卖乖——这刚出包厢,她可不敢立马过河拆桥与他起不快,方才的那一句“巧言善辩”是她慎重斟酌过他的心理底线后才驳他的嘴的,再刺一点的话,她还真不能再讲了。

临末了,她更没有忘记纠正一个词:“三哥老说利用,真心叫我惶恐。三哥愿意邦我的忙,是三哥给我留情分,我万分感激,并将铭记在心。”

她嘴里说着抬举他的话,狭长的凤眸依稀闪烁着黠光,像只狐狸。

和悠远的记忆里一样的狐狸黠色。出现在她以前出馊主意和诡计得逞之后。现在呢?是在算计他?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看进眼里,脸上再次露出兴味儿。

手机重新震动起来。

“三哥,怕是急事。我不耽误你了。”阮舒好心提醒。

傅令元握紧手机,连句道别也没有,兀自边接电话边走了。

因为接电话的抬臂姿势,使得他的衬衣更贴紧了他的脊背,在路边灯光的映照下,他臂膀的轮廓被完美地勾勒出来,不用多想便知他这些年没少锻炼。而他无意间偏过脸来时的立体的侧面,更是尽显属于男人的味道。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他年少时桀骜不驯的模样,对比如今他浑身的硬朗阳刚之气,阮舒只觉物是人非。不过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变化颇多?

最后一眼,她注意到他用的左手接电话,路边的灯光把他手腕上的那枚腕表的深咖色真皮表带照得清楚。

其实没啥特别,阮舒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突然去注意他的表带了。

掂了掂车钥匙,她转身,和傅令元相反的方向,去取自己的车。

大概是包厢里和谭飞斡旋,包厢外又和傅令元虚情假意,费了太多心力,开车回去的路上,阮舒感觉像是被疲惫突然袭击,且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隐隐不舒服的肚子上。

医生叮嘱过,刚做完人流手术需要好好休养。她倒好,一件事紧接着一件事需要她cao心。

所幸顺利地撑到了家里。

但她没想到,客厅里有人在等她。

而下一秒,当她发现唐显扬的手上端着碗鸡汤,脚步行进的方向好像是要上楼,阮舒意识过来,他或许并不是在等她。

不过看见她的身影时,他立马顿住了身形:“舒!”

“是小舒回来了?”王毓芬正从从厨房里走出来,秉着副大伯母的神情,有点苛责地对阮舒道:“先前不是见你已经回家来了吗?什么事情又出去了?显扬可是等你很久了。他把妙芙送回来了,妙芙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我瞧着锅里有剩鸡汤,就给盛了碗,显扬正准备给妙芙送上去。”

阮舒同样秉着副侄女的神情,温温和和地道:“谢谢大伯母。”

说完,她看回唐显扬:“我们出来聊。”

未等唐显扬回应,她便举步朝出门,显然并不给唐显扬拒绝的机会。

唐显扬就近将鸡汤放到桌上,忙不迭跟出门。

本以为她是要和他聊医院的事,结果她一开口问的是:“你和我大伯母有说了些什么没有?”

阮舒比较在意方才王毓芬刻意且多次提及林妙芙。

唐显扬不知是被窘到,还是被怼到,脸白了一下,摇摇头:“她确实是挺热情的,主动温鸡汤,询问我妙芙的情况,也问起为什么是我送妙芙回来的。”

顿了顿,他终是有点没忍住语气:“舒,我还没傻到会把我和妙芙的意外说给你大伯母听。”

阮舒自然知道唐显扬没这么傻,何况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只是担心唐显扬被套了话或者露了马脚而不自知。

原本她打算让唐显扬详细地复述一遍他与王毓芬的接触,眼下见他的表情和口吻皆不太好,她略一忖,还是咽回了话,清清淡淡地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妙芙她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担心出问题,所以在医院多观察了些时间。”唐显扬的声音闷闷的,“我打你电话,你关机了。”

阮舒没做回应,表情亦看不出喜怒。

唐显扬自口袋里掏出先前被她还回来的戒指,抓起她的手。

阮舒没做反抗,任由他为她重新戴上戒指。

“舒,我们俩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我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你很清楚。”唐显扬的双手按在她的两肩上,表情认真而诚恳地对她解释并道歉,“妙芙是你的妹妹,一直以来也是我的妹妹。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因为发烧,神志不清,所以……所以……才把她当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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