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木离挑起了眉梢,也学着她的样子环视一周。
帐内众人听闻她这种解决之道,无不诧异失色,只有水君微微皱了眉,斥道:“胡闹。”
长溪心中不免冤天屈地,什么时候她娘和木离站到了统一战线,她自己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打破她这郁闷的,还是金君。
金君原地站直身体,从容不迫地道:“两位大可放心去,囚月谷上,自有后盾。”
囚月谷地势特殊,处在边境峡谷深处,前后左右皆是死路,唯有上方一个出入口。这里人迹罕至,就算边境正在上演一场大战,也鲜少有人会来这里。
长溪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左手被一片清凉握住。
她一偏头,便看见木离沉静如水的面孔,和含情脉脉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笑,纵身跃下囚月谷。
两个人飘落谷底,抬头凝望,只见四周壁立千仞,怪石嶙峋。谷口如同一只天眼,一轮残月堪堪困于中央,宛如游龙困浅,正如其名,囚月谷。
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谷底的一大半,只有角落里一片漆黑,暗流涌动。
他们始终全神戒备,果见魔尊负手而出,身后两步之处跟着魔垣,身形尚隐于黑暗之中,只看得见一个修长的轮廓,除了走路,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几日不见,魔尊仍然带着那一脸诡异瘆人的微笑,阴阳怪气地道:“啧啧啧,你看,她果真来了,还多带了一个。”
此时,魔垣已行至月光下,他的脸色阴森可怖,眸中瞳孔在暗夜之中仍然显得无比漆黑,似乎有魔气汹涌不止,被他强行压下,甚至连声音也有些压抑:“你怎么敢!”
前几次为数不多的见面,魔垣脸上虽有诸多千奇百怪的表情,但长溪已能分辨得出,那些大多是浮于表面之色。他本人其实深藏不露,喜怒从来不形于色,此刻却似乎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长溪不禁暗暗惊奇,与此同时,她立刻就明白了,引她前来的究竟是哪一位。
难题一解,她立刻松了一口气,不露形色地说道:“自然是要来的,只是不知二位传唤,有何指教?”
她故意把他们父子二人混为一谈,魔尊看了她一眼,也不挑明,反而问道:“既然上了战场,怎么不带着坐骑护法?”
又来!
你还有完没完?!
堂堂魔尊,三番两次为了丹心针对她,长溪忍无可忍,问道:“魔尊执着于此,究竟是痛恨丹心,还是它的前任主人?”
听到“前任主人”那一瞬间,魔尊身形微滞,脸上阴晴不定。
长溪如今知道此人喜怒无常,更没有为人尊长的觉悟,保不齐被自己挖苦一句便要当场发难。
魔尊沉默了片刻,忽然肩膀一沉,面色一松,径直揭过了这一节,说道:“不单为此。”
他偏头看了魔垣一眼,继续道:“本尊看他独守空帐,寂寞可怜,顺便给他找个伴。”
找她作伴?
长溪头次听闻,找伴还有这种找法,硬找啊!
这岂非无异于话本子里的那些狗血桥段,山大王强抢民女、绑回去做压寨夫人......
震惊之余,她又隐隐觉得不对。当初魔垣少君化身成公子墨缘,也曾口出狂言要绑她回去!
她登时一个头变两个大。这父子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心性也不一,行事风格倒是一脉相承,动辄非绑既抢,真是近墨者黑!
当初魔垣当面叫板,她牢牢抱紧了木离这条大腿才逃过一劫。
眼下,万幸的是,大腿仍在。
不幸的是,魔垣换成了魔尊,可谓是鸟/枪换炮,全面升级,辈分整整抬了一辈,今非昔比啊!
长溪对这父子俩实在是无言以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木离。
木离此刻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他的双眸仿佛染了霜,黑着脸一声不吭。可想而知,他能牢记初衷沉住气,没有即刻祭出凌霜藤蔓甩过去,已经算是隐忍克制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长溪还没有出言谴责魔尊这种明火打劫的强盗行径,魔尊却恶人先动手,猝然朝她抓来。
她没敢正面迎击,往旁边移了几寸,和魔尊错身而过。
谷底随即金光大作,魔尊回身一看,只见他们周身笼罩着一层金光焕发的护盾。长溪稳立在其中,双手一摊,一脸的有恃无恐。
魔尊笑道:“金罡戒,雕虫小技罢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