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露眼中的感激一闪而过,也不推辞,依礼谢了便退出房去。
赤芙道,“奴婢看她的样子倒是对小姐的赏赐甚是喜爱呢。”
我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闹了这半天倒真是渴了,徐徐一笑,轻声说道,“我不过是猜测她有这样才貌却又身为奴仆,必定曾做薄命之叹,偏又不知被哪位主子唤了做‘湛露’,好听是好听了,清晨露珠却是最容易消散的东西。如今用东珠与她添福,自然妥当。”
赤芙点头道,“而且收了小姐的东西,虽不一定就能因此而真心相扶小姐,至少说明她不想与我们划清界限。”
我本含笑听着,目光触及床上凌乱的锦被,那笑意便倏然隐去了。低低道,“今日是我没能隐忍,我本以为我可以的。”默然半响,复又浅浅一笑,“罢了,也是错有错着吧。”
看赤芙不解,我温言道,“昔日你也跟随我受教于袁夫子,《诗经》的开篇可还记得?”
赤芙点点头,“记得啊,就是《国风・周南-关雎》么,美则美矣就是陈词滥调的。小姐这会子怎么提起这个来了?”
我摇摇头,“你呀,怎么也学得好高骛远的文人习气了。陈词滥调?那也只说明它是颠扑不破的道理所以人们常谈常用罢了。今天的错有错着,你只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上去想来吧。”
赤芙略一思索便知我意,笑吟吟道,“奴婢明白了。”转头看向窗外,“只是天气这样热,王爷除了心有所思、难以入眠外,火气难免也会大上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