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娣儿轻言细语道:“这几日忙着去亲戚家串门子,你自然少见。”
我闻言抬眼看连娣儿,连娣儿点点头,禀道:“曹太医全名曹礼善,是崇昌元年由人推荐进的太医院。”
我沉吟道:“崇昌元年?距今已有一十七年。这位曹太医,年岁不轻,行医经验也丰富,何况是在太医院行走多年。只是,盛副使诊脉后能对症下药,为何曹太医却似乎多有保留?”
连娣儿颔道:“婢子也觉得夫人的病反复多次,内里必有隐情。所以叮嘱了家里人探听的时候多留心,亦要多加小心不可轻易让人瞧出形迹来。今日方递了消息过来,这位曹太医平素深居简出、来往的人屈指可数。不过,他的填房夫人是河内安阳人。”
“安阳么?”脑中灵光一现、心中已有了计较,我以下颚稍稍朝着夫人所在宝音阁的方向,嘴角微翘。连娣儿轻声道:“是,夫人出自安阳叶氏。”
我缓缓低头,在心底低低叹息一声,那样淡然的女子,仍然躲不开嫉妒心。想来,只有我这样早已失了心的人才会不嫉妒吧。虽如此,为了自己和族人,我却更难逃争宠一途。
沉默良久,我澹澹笑道:“风凉了,回屋吧。。”
连娣儿和蔻儿扶了我沿着小径慢慢往回走,迎面遇上端了茶点回来的两名婢女,打她们将茶点安置在花厅后,见她们去得远了,我方向蔻儿笑道:“你上次捣腾的药渣子还在么?”
蔻儿认真想了想后答道:“连姐姐怕我留着继续胡闹,已经拿去丢了。”
连娣儿轻声道:“是,因为怕蔻儿真敷在脸上出了红疹子可不妙,婢子抢着倒掉了。”她忽地露出懊恼神情,急道:“呀,应该留着的。夫人是想找人验……”
我打断她道:“丢就丢了吧,原本也没做多大指望的。曹太医之事无需再提!”
刚转过回廊,就见萧王立在花厅处频频张望,我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萧王看见,过来牵了我手,迎着日光往面上看了看,喜道:“今日可好些了。”
我随他步入花厅,柔声答道:“妾已近痊愈,难为殿下日日挂心了。过来多一会儿了?怎么不让人去传了妾回来。”
萧王笑道:“你这些日子总在屋里,如今好些,好容易去园子走走。我在这里等你便是,何苦让你落下满园秋色、巴巴儿的赶回来。”说着在厅中椅子上坐下。
我慧黠一笑,端起桌上的掐丝珐琅壶给萧王斟了杯热茶,掩了衣袖递与他,云淡风轻的言道:“殿下描画的好,可不是巴巴儿的赶了回来呢。还是妾灵犀一点、自觉自愿的。还不如殿下遣人去传来的矜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