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知道了吧,有什么想说的?”
杨肃宁边说着话,边写着书法。
“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搞的鬼,不要被我抓到,要是被我抓到……”
程开泰把椅子的把手捏得破裂,女儿的事就够烦心了,又出现了这档事。
说着话的时候,程开泰在看着杨肃宁。
来的时候,他就一路想着。
如果真的能做到凭空消失,那是什么样的手笔,有谁能做到。
又是谁想着要对付自己。
这批盐是运送给州牧的。
要是没能给出个交代,到时怪罪下来的人就是州牧。
是不是有人不好亲自动手,想借州牧的手对付自己。
如果以上的想法都成立,那有一个人最值得怀疑。
程开泰在看着杨肃宁,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杨肃宁突然停下了笔,在桌子上翻出一本折子,让程开泰拿去看。
翻开了折子,程开泰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气急败坏,把折子往桌子上一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桌子被拍得剧烈摇晃起来,墨水溅射在纸上,好好的一幅书法就这样被毁了。
杨肃宁沉默了一会,才把书法捏成一团,扔进一旁的废纸筐里。
他第一次抬头看着程开泰,徐徐说道:“折子上说了,昌盛军这些日子在苍梧郡进行了一笔交易,带走了一大批盐,留下了一些战马,这件事情的来源和真实性还在调查中。”
“消息是州牧那边传来的,更给出了怀疑,一般人是拿不出大批盐的,也不会要战马的,而放眼整个苍梧郡……也就只有……你们程家军才有这个能力,才有这个想法。”
“你是在怀疑我。”程开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屋外的护卫听到动静,想要进屋,却被杨肃宁打发了出去了
“怀疑你是合情合理,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把事情摆在你面前,这是要给你一个自证的机会。”
自证的机会?
程开泰打量着杨肃宁。
要说他身上有什么让自己佩服的地方,就是这涵养的功夫。
就连自己也知道,他早看自己不顺眼了。
可他从来都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这还不是他拿自己没办法。
自己的官是没他大。
可自己手握兵权,有兵权才有实权。
他再不顺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说什么把事情摆在面前。
真正的原因还不是他没办法越过自己。
他要做些什么,比如调查帖子内容的真实性,都瞒不过自己。
也就干脆装作大方,说什么自证的机会。
话说的好听。
可是什么想法,心知肚明。
所谓的自证证明,看似他给的机会,可一样是个陷阱,要是没办法自证,不就是在承认自己认罪了。
卖盐给反贼,又从反贼买战马。
这要是坐实了,就是杀头的罪名。
程开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州牧派的人就在路上,就反贼的事,以及官船失踪进行调查。”
杨肃宁又抛出了一个消息。
程开泰的表情越发的严肃,当分析出这其中是关系后,让他如芒在背。
反贼的事和官船失踪,本该是两件事情。
可在这节骨眼同时发生,又可以看成是一件事情。
假设,反贼的事真的是自己做的,在事情败露后,自己会做些什么。
自己不得掩盖盐被卖的事实。
所以自己就制造一出官船失踪的事情,告诉大家盐和程家军一起不见了。
想清楚这一点,程开泰又一次坐不住了。
“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说了,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要是想冤枉我,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程开泰又一次认为是杨肃宁在背后搞鬼。
原因是他完全有动机这样做。
再一个,除了他以外,自己不认为谁还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
杨肃宁听出来这句鱼死网破是认真的,却依旧保持神色不变,说道:“不是我想冤枉你,这次是州牧专门派出的人,也不是我在做主,奉告你一句。”
“接下来的日子,最好是让你的人安分守己一点,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也说不了什么,你自己去和州牧交代。”
程开泰沉默了。
在苍梧郡,他是能为霸一方,就连郡守也可以不看脸色。
可对方要是州牧。
除非自己是真想反了,要不然州牧想让自己圆的就圆,想让自己扁的就扁。
来郡守府前,程开泰是一肚子气。
离开郡守府后,程开泰更是一肚子气。
“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人都识相点,州牧的人就要来了,这次是来针对我们的,能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要是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那……小姐的事情要怎么办,不管了吗。”
程开泰迟疑了一会,道:“不是不管,等我想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