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撇清自己呗,说原本对你就是逢场作戏,一时图个新鲜,当时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答应你的计划,原本只想谋财,不想害命,但是你说如果不那样,怕倪胜报复你们,你们反而倒霉,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放屁!他放屁!”娄小琴听不下去了,情绪几乎接近于崩溃,“当初是他勾搭的我,追我,对我好,说什么爱我喜欢我,我才动了心的!当初这主意也是他出的!是他韩景明跟我说,让我跟他串通好了,把倪胜手里头的那二十万给弄出来,不能留活口这也是他的主意,他还说只要我们两个都撇清,倪胜原本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好多的往来,真的出了事,只要往那个方向扯一扯,警察就会被牵着鼻子走,被带到那条道上去,怀疑那些看着跟黑【hx】社会一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考虑到我们,我们两个只要注意一点,过个一年两年风声就过去了!而且当初韩景明跟我说好了,一人一半,但是他说他开店需要用钱的地方多,让我借给他五万块就当赞助他一点,回头他的店开业了,我就是老板娘,以后每个月的收入都分给我,里外里我一共就从倪胜的钱里头拿到了五万块钱,多一分都没有!当初的事情都是韩景明计划好了,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办的!”
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从娄小琴的口中把事情给诈了出来,贺宁和汤力都觉得很兴奋,可是他们还得努力的保持着镇定和平静,现在娄小琴开了口,韩景明那一边也早就已经部署了人员紧紧的盯着,这边差不多了,那边就可以随时把人给带回来,不会出任何的纰漏,而且一旦拿到了娄小琴的证词和提供出来的关键证据,到时候韩景明就连再做挣扎的余地恐怕都不会有。
“那你就说一说吧,你的这个说法倒是和我们之前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贺宁一副大慈悲,给娄小琴提供翻身机会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都跟你们怎么说我的?说我满脑子都是钱?说我不踏实?”娄小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当初他为了让我跟倪胜分开,他是怎么跟我说的?他跟我说,在我之前,他就遇到过倪胜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看样子关系好像也挺不错的,还说倪胜身边总换女人,还跟那些道上的人混在一起,说不定是干什么勾当的,我要是跟倪胜再继续在一起下去,早晚要被倪胜给卖到那种地方去!那我听了这种话以后能不害怕么!我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心里就觉得有点害怕,怕倪胜跟我好一段时间,腻歪了我,把我也给卖了。”
“卖?”汤力皱了皱眉头,对娄小琴的这个措辞感到有些疑惑。
“是啊,倪胜要跟我好,我怕他一天到晚就上网打游戏,出去鬼混,养不起我,他跟我透了个底儿,说他手头有钱,有二十几万好像,他以后也还能赚,让我放心的跟着他过,他肯定对我好。后来我跟韩景明说这事儿,韩景明说我傻,他说倪胜才二十四五岁,成天又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的,手里有那么多钱多可疑啊,肯定来路不正,说不定是卖姑娘,所以赚钱来的那么快那么多!我也是被韩景明这么说的,才觉得心里头越想越害怕,就怕哪天倪胜把我给卖了。所以后来韩景明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我也有点犹豫,我说倪胜跟那些道上混的人走那么近,这要是让他知道我跟他分手是因为跟他室友好上了,他不得报复我?然后……然后韩景明说他有主意,让我听他的就行了。这事儿都是他计划的,我做什么都是他指使的,他现在凭什么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来!”娄小琴满腹委屈的说完了之后,又问,“他还说我什么了?”
“这我就不能继续告诉你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把韩景明说过的话套出来,然后自己再编造一个版本搪塞回去?”贺宁摆出对娄小琴也并不是很信任的样子,打算激一激她,让她再说的更具体一点。
“我还用编什么版本!这事儿从头到尾就那么一个版本!”娄小琴有些急了,“韩景明说如果我俩就那么好上了,倪胜肯定要报复我俩,还不如干脆我们俩先下手为强,是他让我都已经跟倪胜闹分手了又回头跟他和好的,哦!我说么!这小子老早就给我下了套了!什么我跟倪胜假装和好搬回去,好跟他里应外合,弄了半天他老早就找借口说搬店,不租了,从倪胜那个地方搬出去,他是想先把自己跟倪胜给撇清了,万一要是你们啥也没现啥也没问,他不就可以假装不存在一样了么!当初他让我跟倪胜和好以后让倪胜跟我证明自己是真的有钱,不是吹的,我也让倪胜证明了,我们之前也没想到倪胜的钱是就藏在家里头的,根本没往银行存,我当时以为他那张银行卡里肯定还有一份儿钱,所以就偷偷把卡藏起来了,没告诉韩景明,哪知道里头就二百块钱啊!要是知道就二百,我也不能愿意答应把那五万给韩景明,现在还要被反咬一口!”
“具体一点,你们的计划到底是怎么实施的?”汤力问。
汤力板起面孔来的样子,还是让娄小琴感到有些畏惧的,再加上原本就已经有些乱了阵脚,被他这么一问,便什么也顾不上,连忙开口回答说:“韩景明让我假装和倪胜和好,把倪胜的钱藏在家里什么地方套出来,在那之前他自己先找借口搬出去,钥匙什么的都还给倪胜,让倪胜觉得他已经彻底搬走了,也不会防着他,然后我跟他串通好了,晚上等倪胜睡了之后,我开门把他放进来,他悄悄下手,之后我们俩就找了钱走人,倪胜平时住在那个破地方,也没有什么人跟他来往,我们俩原来以为等他被人现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儿了,韩景明说到时候就往跟倪胜打交道的那群不像好人的人头上赖准没错。”
娄小琴说完之后,忽然就哭了起来:“你们要相信我啊,我其实当天晚上就已经有点后悔了,我看倪胜和韩景明抢那把刀,我就怕倪胜要是抢过去了,会把我们俩都给杀了,害怕的我腿肚子都抽筋,但是韩景明他跟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反正钱也不是倪胜通过好道儿赚来的,他敢那一行,那也是出来混迟早要还,还在别人手里,还不如给我们两个方便方便。我当时把心一横,就听他的了,我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从头到尾就负责告诉他倪胜把钱大概藏在什么地方了,然后帮他开了个门,之后找钱我都没敢帮忙,我看到倪胜躺在那儿,到处都是血,我就浑身哆嗦,手脚都不听使唤……”
“你这么说,我们虽然很想要相信你,但是你这种空口无凭的话,我们没有办法拿来作为证据,证明这些事情都是韩景明主使的。”贺宁一脸为难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娄小琴,虽然说娄小琴现在一脸妆都哭花了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够狼狈,也的确是被吓得够呛,可是她却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办法同情起来,她的胆怯是因为见到了鲜血和死人,是因为被警察抓到了公安局里来,害怕承担后果和责任,从头到尾都不是因为伤害了一个人的性命,所以此时此刻她的颤抖只是因为自私,和良知恐怕扯不上任何关系。
娄小琴有些慌了,她很怕自己会被认定为是啥会倪胜的主要成员,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件她认为可以证明自己说法的事情:“有证据!我有证据!两件事!一个是那个钱是被倪胜藏在床底下的,韩景明拽出来的时候,有几张掉出来了,掉到血上头,都给染了,后来是韩景明让我拿去银行换,我说我不敢,他拿着去的,回来还挺不高兴,说有两张染的太严重了,人家不给换,直接打孔算成是作废钱币了,剩下的两三张也不是按照原来的钱给换的,都打了折了,你们回头可以去银行查,我哪敢说谎骗你们啊!还有一件事就是韩景明弄死倪胜的那把刀都还在呢,我看着害怕,让他扔了,他说不行,那是他爸爸去旅游的时候给他买回来的什么什么刀,意思就是说还挺贵的,他又喜欢,又有什么纪念意义,不能扔,后来就用水冲了冲之后就又收起来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贺宁对她说,“既然你和韩景明是恋爱关系,最近这段时间你又和邵英光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你别说这个,说这个我就生气!”娄小琴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这也是韩景明的主意,他说最近因为警察都找过我们两个了,所以我们两个一定不要明着有什么往来,免得被人现了我们的关系,我跟他说邵英光还缠着我想要跟我和好,他说让我就跟邵英光走动走动,这样让警察觉得我是要跟邵英光和好,这不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么!我就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把我给算计进去了!”
虽然说这里面其实最无辜被卷进去的恐怕就是邵英光了,但是贺宁和汤力眼下还真没有心情去同情他。他们在得到了娄小琴的供述之后,先他们便在第二天一早去了娄小琴交代的那家银行,说明了情况之后,银行方面确认了一下,很快就得到了一个让贺宁和汤力感到十分惊喜的答复――当初韩景明送来兑换残币的钱,因为上面有大面积的黑红色污渍,并且闻起来除了纸钞特有的气味之外,还有一点淡淡的腥气,银行的工作人员感到不太放心,总觉得这件事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日查过生活中,谁会一下子出那么多血,还把钱也掉进血水里面被泡成这样。于是在经过和行长等领导商量之后,他们决定把当初的那几张残币暂时留下来,单独保存,如果这期间有什么事情涉及到了这件事,正好可以拿出来当做证据,如果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询问这件事,那她们就把那几张无法予以兑换的残币交给运钞车的押运员,统一送去上一级银行去进行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