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刚才还嬉皮笑脸打招呼的衙役,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更别说什么开口的勇气了,他只得跌跌撞撞的转身朝衙门里跑去。
白波当然知道他去干嘛,也懒得进去了,就这么静静的扶刀等待着。
“哟,我说白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不一会,果然是龙顺龙县令奔了出来,却是一脸的不顺,笑容僵硬,手脚颤抖。
“来啊,绑了!”白波从来不喜欢客套,此刻更没那个心思。
“啊?”龙县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他就不必怀疑了,因为白波身后的两个校官,已经绷了绷手里的绳索,急步向他走来,没有半点犹豫。
若是换上其他人,或许伴着笑骂和狞笑,不过显然张左耀的军队还没有这样的习气,他们有的,只是执行军令的冷漠和迅捷,却也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人更加发慎,更加恐惧,龙县令几乎都要认为他们是要将自己就地处决了,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好半饷,他才想起来叫喊:“不要……白兄,救我,我不想死……!”
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摆弄的,忘记了这里是大街上,完全丢弃父母官的威严,龙县令挣扎着,喊叫着,不过,除了娱乐一把四州围观百姓,这些都是徒劳的。
衙门大门嘎吱被关了起来,里面面如死灰的,是重建县衙时才被龙县令召集起来的老差役们,说起来,他们怕是最无辜的了!
“别嚎了!”皱着眉头,张左耀郁闷的看着有些崩溃的龙顺!
“啊!”龙县令似乎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拖到了卫所张左耀的营房:“将军,属下不想死啊,不想死啊,我家中尚有妻儿#$!%!$#%@$^!”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龙县令哭得那个伤心,叫得那个凄厉,张左耀都有些抗不住,急忙阻止他:“闭嘴,闭嘴,谁要杀你?”
“我?将军,不是,那这是?”龙县令一阵错愕,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言语起来。
“我问你,谁给你权利在上邽征赋的?阿?蜀王免赋的诏令你看不懂?你倒是有脸哭,你告诉我,你是存心害我?还是你本来就是习惯贪脏之辈?简直妄我那么信你?”张左耀这话确实冠冕堂皇,不过,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询问方式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这事情马虎不得。
“我……”龙县令这才想起来,自己倒是忘记了,他似乎连因为什么而被抓起来都还没有询问,听张左耀这么一说,他前前后后的把事情想了一下,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将军,这怎么能怪我啊?我冤枉啊,将军曾再三交代,一切都照老规矩办,若是因为缴赋一事,龙顺实在不明白,这也是规矩,哪里不对了?为给将军留个善名,属下还将一般的五十或百文降到了十文……!”
其实,暴怒之后冷静下来,白波忙着抓捕龙县令的时候,张左耀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事情,确实还不能全怪龙顺,但他还是没有撤销对龙县令的抓捕令,为什么?他总要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吧,若是说,做做告示退钱而已,他又怕百姓们不信,错都错了,他也就只能拿县令背黑锅了!
当然,非但不会杀龙顺,张左耀甚至都不会免去龙顺县令的职务,至于卫所此刻的审问,是有那么点小题大做的意思,不过却是必须的,一来治理民务不同打仗,为了将来处理任何事务都有个条理,走走形式是必须的;二来,也算给龙顺一个警告;而最终的处理,他也想好了……
日落偏西,上邽县衙门口,张左耀一身铠甲锃亮的站立在台阶上。而他的旁边,是灰头土脸,依旧被捆着的龙县令;他的眼前,是站得满满的上邽百姓!
挪挪脚步,张左耀这才开口:“乡亲们,乡亲们,有的没得,都来了哦!首先,作为临时的秦州府牧,张某要向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