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凉风吹拂,原本嘈杂的训练场地罕见的出现了一片宁静,士兵们没有训练,没有叫喊,整个地段死一般的沉寂。
张宇寒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的盘坐在地面上,面孔上身躯上全部都是遭受到蹂躏后留下的痕迹,伤痕不重但是也绝对不算轻,要不是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真的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死掉了。
一切仿佛重新开始,练习了二十多年早就习以为常的呼吸吐纳此刻却变得笨拙起来,身躯的伤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愈合,受到损伤的经脉也能够渐渐恢复,只是被蛊毒消磨殆尽的内息却真的很难在找回来了,每一次的强行吐纳都好像是一场煎熬。
张鸿飞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手掌间的酒壶不断的对着口中灌下,整个人仿佛不知道醉意一般,眼神平和注视着张宇寒的一举一动,三天了,整整三天几乎是在没日没夜的压榨对方的潜能,什么受伤该治疗,疲惫该修养的理论在他的眼中都是扯淡。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把张宇寒压榨到极致后的爆发,也许过程煎熬,甚至是苦不堪言,但是对于经历过蛊毒反噬的儿子而言,任何的痛苦都是能够承受下来的。
“呼···”
忽然间张宇寒的呼吸变得急促,慌乱,甚至身躯都开始颤抖。
叶家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张鸿飞的身后,望着张宇寒渐渐扭曲的面孔,语气平静道:“多少次了?”
张鸿飞轻抹嘴角,有些无奈的开口回答:“第九次了,进度还不错,只是始终感觉缺了点什么。”
太平静了,不管怎么磨练都太平静了,以前对战时的那种暴躁的情绪,和悍不畏死的魄力,甚至是愤怒的嘶吼都好像消失殆尽了,到底是身体失去了内力?还是在那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中内心失去了斗志?
身躯在恐惧争斗,不敢动武了?
老人转过身来不忍注视,叹息一声后开口道:“我就怕压的太狠,这个孩子就真的废了,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他们压迫着对方的神经,让他始终处于一个紧绷的点,其实张宇寒早就应该破宗了,要不和夜游一般在绝望和恐惧中突破,要不是和他哥哥一般在怒火中爆发,可是多年的四处征战,身体更是伤上加伤,旧上还没有彻底愈合就又添加了新伤。
如果给他几年的时间慢慢的疗养,慢慢的去修行,或许一切都能够水到徐成,可是如今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还是不够,我要把他内心的躁和惧给勾出来才行。”
“睡的够久了,给我把眼睛睁开来!”
张鸿飞猛然踏前一步,那慵懒的身躯突然爆发出一股磐石般的杀意,口中的嘶吼就如同宛如轰天之惊雷在耳边炸响,而张宇寒却依旧双眼紧闭,身体也是下意识的抗拒。
“去三角敢直面枪炮,入教廷敢宣战教皇,闯草原敢血洗王府,废大少,杀宗师,一直都未怕过,现在你在怕什么?”
“站起来和我打!”
张鸿飞的气息越来越疯狂,随着脚步的靠近强烈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也充斥着张宇寒,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粗,面孔,身躯,全部都被汗水打湿,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紧紧的蜷缩到了一起。
“爸!”张宇寒努力的挣开双眼,他想要逼着自己起身,想要逼着自己能够如同往常一般直面父亲那股强大的气息,他想要驱散自己内心所有的阴霾。
但是……对方的脚掌踩在地面上就如同一道重锤狠狠的击打在了他的心脏上,恐惧感在此刻清晰地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呆了,他颤抖了、他惶恐了,即便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恐惧了,身体面对强者在也没有以前那种挑战的兴奋,而是急切的想要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