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林梓清说完后,房间里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安静里。
就逃个课书院的先生就直接上门?之前可没听说过。宁钰心里想着,而且这个林梓清都说完了,怎么还不走?宁钰这个母亲的身份当得坐立不安。
“你如今嫁进来,过得怎么样?”林梓清咽下一大口茶水后,这才重新开了口。
“挺好的啊,你也看见了,这里一切都不缺,我过得很舒适。”宁钰微微一笑,顺道扬起袖子,拿桌子上的茶盏,手腕上那支上好的和田玉镯子是新样式,雕刻的花纹惟妙惟肖。
“这府里的老爷在下还未拜访……”
“哦,我家老爷经商,常年在外,不怎么回来的。”宁钰说着。
老爷没有,逆子倒是有个,经商是假,不怎么回来是真,也不知道又去哪个风月场所和哪位狐媚子风流去了。
想着,宁钰心里就堵得慌。
“他……对你好吗?”林梓清轻声问着。
“好得很啊!虽然我们相处得时间不太多,但是每次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何止是深刻,每次都要打一架。
“他对我也很用心,天冷了还会将外衣解下给我穿。”
因为我的外衣给了他的妹穿。
“平常我管家,吃穿用度从来不过问,都由着我花。”
这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吐槽的,想起每次支银子柳思元连眉毛都不带皱的,宁钰心里瞬间明朗了许多,单说花钱,似乎比当初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还要自由。
想到这里,宁钰暗暗呼出一口气,神清气爽地将茶叶抿到一边,喝了一口茶水。
“可我听说……你是做妾。”林梓清质疑道。
宁钰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心里暗骂这谁啊嘴这么碎,被人打听了去。
“嗯,是,”宁钰只能应着,“但你也看出来了,我在这里分府别住,而且这里一点也不输府里,就能知道老爷有多宠爱我了。”
“宁钰,你怎么……你怎么能做妾呢?!妾那是奴,身份低微命途下贱,你一个贵家大小姐,往上数都是做官的,到了你这里是家里留下唯一的血脉,虽说不是男人,但你也不能为妾啊!
你这么做,愧对列祖列宗,如何抬得起头来?”
林梓清质问。
“呵呵……那我也得有头能抬才行。”宁钰小声念叨着。
她要是不来这里做个假的小妾,估计现在要么饿死在宁家的空宅子里,要么被要债的折磨逼迫,要么,变卖家产,成为真正愧对祖宗的人。
“你说什么?”林梓清皱着眉头问她。
“没什么,我只是做个妾而已,而且是豪门贵府的宠妾,我想要的他都能给我,在这里我也过得很好……”
“宁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逼良为娼为何被人不耻吗?因为……”
“拜托,那是娼,我是妾好吧!”
“娼妾都是下贱的身份,你出身名门,应该是个有骨气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妾的呀!”林梓清恨铁不成钢,声音都带着颤抖。
“不过……宁钰,你不用担心,我会想法子,给你恢复自由身的。”林梓清将茶盏放到桌子上,认真说道,“办法总是有的……
你和你家主母商量一下,给你自己赎了身契,或者你主动犯个什么错,被主母责罚了卖出去,或者……”
林梓清越说越来劲,前前后后说了许多法子,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想好的,说完后,他感觉有些口渴,正拿起茶盏喝茶,才发觉茶杯里已经没有茶水了,而且宁钰也没有让人再给他斟茶。
“咳咳……宁钰,你觉得用哪种方法合适?你选出来,我这就帮你去做。”林梓清将空了的茶盏放下,使劲清了清嗓子对宁钰说道。
“宁钰,宁钰?”林梓清见宁钰在愣神,便又唤了她两声,“你想好了吗?”
“哦哦,啊?”
“我问你,想好用哪个法子了吗?”林梓清满是期许地看着她。
“哦,柳思元几天没去书院了?”宁钰脑子已经麻了,只想知道柳思元不去书院的事情。
“宁钰!”林梓清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应该考虑如何脱了这个妾的身份,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去在意继子的事情,你……”
林梓清说着,目光忽然在案桌上停留,话也停了下来。
案桌上扔着一件男子的外衣,只看那带着流光的暗纹花样,就知道价值不菲。
再瞧整件衣衫的颜色偏明亮,样式也是年轻人喜欢的,便知道不是什么老爷穿的。
这个府里,能穿这件衣衫的,便只有柳思元了。
林梓清缓缓抬眼看向了宁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