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江岸的风,还“吱吱”地割着人脸。
陈九州习惯性地看向江边,离着开春的日子,可越来越近了。
“陈相,白鸾来了!”贾和突然走来,声音带着欣喜。
六千山越军与河安的七千新军,合兵一处,由白鸾率领,从天子关绕来楚都。
“末将白鸾,拜见陈相!越人三部不忘誓约,共赴国难!”
战备所外,白鸾跪地拱手。
在她的后方,密密麻麻的队列,在看到陈九州后,发出阵阵高吼。
“好!”陈九州神情欣慰,虽然有五藩这样的蛀虫在,但大多楚人,包括收服的越人三部,都是愿意和东楚共患难的。
“贾和,准备纸笔,本相要发讨贼檄文!”
“讨贼檄文?”贾和怔了怔。
檄文,是用来声明的讨敌文书,檄文一出,等同于昭告天下。
“并非南梁伐楚,而是东楚伐梁!”陈九州掷地有声,“本相便要昭告天下,东楚虽然只有半州之地,但楚人舍生忘死,亦能大破南梁!”
“此一战,我等退无可退!”
“若我东楚一胜,则名动天下!”
在旁边的贾和等人,早已经虎目迸泪,“愿随陈相死战!”
……
“陈九州发讨贼檄文?我南梁是贼?哈哈,这个崽子啊。”天策营里,范龙难得露出快活的笑容。
天下皆知,南梁百万兵甲,兵锋极盛,隐隐有比肩中原大国的实力,现在倒好,一个孱弱不堪的东楚,居然大言不惭,发什么讨贼檄文。
“陛下若看到,估计也要笑死。”将檄文扔入火炉,范龙已经乐得不行。
这就好比一只山雀,扬言要啄死苍鹰。
南梁永安殿。
坐在龙椅上,一位神情无奈的中年人,微微发笑,看着手里的讨贼檄文。
看着看着,便将檄文递给旁边的太监。
“充入净房,以当厕绢。”
整个永安殿里,顿时爆发出快活的笑声。
徐国国都,琅琊,未央大殿。
面色发笑的徐国国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所谓的檄文,直接撕碎了去。
“若是南梁再不取,我徐国哪怕绕远道,也要把这等化外之邦给灭了。”
“既是化外之邦,便该有寄人篱下的觉悟,东楚的那位奸相,叫陈九州吧?着实是托大了。”
“军不成军,制不成制,山野村夫,止增笑耳。”
“南梁攻伐东楚,无异于屠猪狗。”
……
没有人会相信,孱弱不堪的东楚,能大破南梁。
东楚,一眼望不尽的楚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