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卯时初刻。
萧若被皇后轻声唤醒,见外面天还没亮,无奈之下,也只得起床上朝,暗说当一个勤政之君还真不容易,真想学李某人来一回“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当然这念头只是想想而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銮殿上,群臣山呼万岁之声在宫殿四壁回旋震荡,萧若瞌睡之意顿去,打起精神来处理国事。
今日主要是与群臣商讨论功行赏的具体细节,以及吏部正式任命五将新官职。好不容易把这些个琐碎事处理完,看看群臣别无他事要奏,萧若正想说退朝。
东海王兼吏部尚书石忠出列,手捧玉笏下拜,道:“微臣请皇上示下,逆贼齐氏一族怎生发落?”
此言一出,金銮殿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凝聚在皇帝身上,屏气倾听,不论皇帝怎么发落,对今后朝局影响都非常之大,他们不能不关心。
萧若何尝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要是灭了齐氏全族,朝廷里四大王族分庭抗礼之势一旦被打破,后果孰难预料,不可不慎之又慎。他微一沉吟,反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群臣一片嗡嗡之声,然后你望我、我望你,半晌没一个人开口。他们还摸不清皇帝的打算,假如为齐家求情吧,又怕被当成齐家同党,平白无故惹祸上身;要劝皇帝灭他一族以正国法吧,可要是万一扳齐家不倒,日后岂不是要遭齐家报复?
故此,群臣虽各有各的想法,此刻却不约而同三缄其口,谁也不吭声。
萧若看着心头来气,遂道:“众位爱卿既然不愿当堂说,那就写下来,每人回去就此事拟一份折奏,每日呈上来。言者无罪,众卿尽管柄笔直书便是。”
他说完,长身而起,忽然想起一事,含笑道:“刑部尚书柳爱卿。”
刑部尚书柳公度走到殿心,恭声道:“微臣在。”
萧若笑吟吟道:“正六品秘探铁寒玉,刑部可有此人?”
柳公度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满脸堆笑道:“有的,玉妃娘娘以前是曾在刑部当过差,刑部上下倍感荣幸。”
萧若笑道:“太后已册立她为皇妃,她日后不会回刑部了,把她除名好了。”
柳公度急忙恭声应是。
下了朝,萧若叫上侍卫副统领赵德鹏,及皇帝寝宫掌事太监钱得子两人,换上便服,出宫去天牢转转。
天牢与开封府衙门大牢不同,不归地方上管,位于皇城之外、内城之内,只有朝廷重犯,才会被关押在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