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柳絮纷飞,江水绵绵,带着春天的暖意。
年仅十一岁的鱼玄机,看着面前儒雅的男人,眸中全是好奇。
那人笑道:“我叫温飞卿,听说你诗做得很不错,不如我来考你一考,可好?”
鱼幼薇毫无惧色,还是小女孩儿的她嗓音软糯糯的:“你考便是。”
温飞卿笑了笑,视线在周围流转,飞扬的柳絮嵌进他的发丝,他沉吟片刻后道,“不如就以‘江边柳’为题作诗一首。”
“好。”鱼幼薇小小的一个,和他并肩而立,吹着江边的春风,微微思索,不过五分钟,便开始吟诗。
诗句一字一句飘向她身后的两人,段潮生赞叹道:“果然是长安才女,当时一首《赋得江边柳》轰动世人,温飞卿更是当场就收她做徒弟。”
楚寒星猜测破破阵方法就在其中,便改了幻阵,利用布阵人的鬼力回溯时光,找出阵眼。
段潮生话音刚落,温飞卿在震惊之后,动了惜才之心:“幼薇,你小小年纪就能作出如此惊艳的诗,天赋之高许多人望尘莫及,不如做我徒弟,我教你作诗如何?”
鱼幼薇答应了,从此开始,二人时常往来。
楚寒星和段潮生静静地看着两人谈诗论道,温酒煮茶,访名山大川,结识文人进士。
这是过去,没人能看见楚寒星跟段潮生,他们也不能插手,仿佛是一幕电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做一个观影者。
小时候的鱼幼薇和母亲住在平康里,母亲给人洗衣为生,勉强度日,温飞卿见此时常拿出银子接济,周围不可避免地传出闲言碎语。
“郎君又来找小幼微了。”邻家女子笑道。
温飞卿神色坦然,“是。”
他径自迈进院里,邻家女子悄声道:“他莫不是看上小幼微母亲了?”
“她一个老妇人,有啥姿色吸引人家大才子?”另一女子挤挤眼,“幼微样貌倾国倾城,美得我都心动了哩!你说他能不动心?”
邻家女捂嘴惊叹:“他们不是师生…哎呀,还差了三十多岁哩,这怎么行呀!”
“谁知道呢。”
两人在院内谈了一会儿诗,鱼幼薇把人送到院门口,待温飞卿背影消失在街角后才转身。
平康里的女子都是风月场所之人,加上唐朝开放,她们的谈论并不过分避讳,甚至越发私密起来,鱼幼薇不可避免地听到一些有关她和温飞卿话语。
她面颊微红,飞快地跑回家里,不一会儿又在水边梳头,梳完了又用手托着脸,盯着水镜上自己的倒影出神,半晌,她痴痴地笑出声来。
两人站在她身侧,楚寒星看着她的笑容,淡淡道:“她动心了。”
母亲唤她,她回过神把水倒掉,从二人面前跑开了,段潮生道:“她才十一二岁,放到现在上小学的年纪,后人说她和温飞卿是君生我未生。”
楚寒星抬头看了眼天:“她自小没了父亲,温飞卿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爱,她对他或许并非单纯的爱情。”
“不错。”段潮生接话,“温飞卿给她许多帮助,教她作诗,给她关怀,帮助家里,不求回报,相当于担起了一个父亲的职责,在心理学上,从小缺失父爱的人长大后会容易找比自己年龄大的对象,且和父亲性格方面有些相似。”
楚寒星抬脚进屋,“她这个年龄,加上她所处的环境,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性格早熟,在这个时代孤儿寡母并不好过,或许她还想为自己找一个依靠。”
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情感上,温飞卿是目前最适合她的人选,这么说或许有些功利,但这份不平等的感情注定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