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沉吟道:“齐王那封信,已经揭开了沂王的真面目。如今再加上吴贵妃的死,那沂王就扣上了弑母杀兄的极恶大罪。小姐,皇上想得到这一层么?我们要不要把永淳长公主进宫的消息暗中透给皇上。”
梅荨摇头:“皇上多疑,他自然想得到,他自己派人去查探宫中出入登记。是不是要比有人特意抖露消息给他更有说服力?”
刘掌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这样,会不会把李舜逼的太急了些?”
梅荨悠悠笑道:“晋崇钰尚未处理。他暂时还不会生出狐悲之感,我就是要逼他一逼。才有机会抓住老狐狸的尾巴。”
说起晋崇钰,刘掌柜眸中升起忧色:“晋总兵原是近年来我大洹最能征善战的虎将,可是再铁胆的忠心也架不住帝王层出不穷的权术,如今他拥兵自重之象已显,他不想成为下一个曾懋飞,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割据一方,或是投靠北元。无论哪一条路,大洹都会大伤元气。”
梅荨紧紧抓住彩绘雕红漆的栏杆,敢接泛白:“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最后却落得晚节不保……投靠北元还不至于,最多是割据一方。这是晋崇钰最好的选择,也是朝廷不得不承认的结果。”
“小姐是说,朝廷会同意?”刘掌柜颇感意外。
“大洹最精锐的铁骑都握在晋崇钰手中,朝廷根本没有能力另派武将将其剿灭,更何况,北元最近厉兵秣马,虎视眈眈,朝廷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出余力安内,晋崇钰若是雄踞北关,反倒可以替朝廷挡住北元铁骑,若是朝廷不同意,把他逼急了,他横心带兵投靠北元,那北关谁来守?京城岂不是岌岌可危?要知道叛徒永远比敌人更可怕,晋崇钰熟知我朝的战略部署,他若是与哈木良同仇敌忾,那问鼎中原,根本不在话下。晋崇钰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敢毫不掩饰的做出拥兵之举,其实他也是在向朝廷示威。”
刘掌柜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几日,朝廷水静无波。
吴贵妃自尽的消息被宏治下令严密封锁,若有透露者,格杀勿论,所以朝廷百官并未收到有关吴贵妃之事的只言片语,就连沂王也不知情。
李舜这一回确实是头大如斗了,他完全捉摸不透这位陛下最近的所思所想。
若是皇上有心要力沂王为太子,那吴贵妃之死,应该很快被拿来作为沂王升为东宫之主的跳板,没有理由秘而不发,若是皇上无心立沂王为太子,那也没有理由呀,齐王谋逆被诛,荣王向来不受青睐,四皇子身有残疾,七皇子痴迷佛教,八皇子无心朝政,他们三人连亲王之衔都还未封,怎么可能会是太子人选?
事情就这样被无限拖了下去,直到一日黄昏,宣府大同的八百里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不紧不慢却足以震惊整个朝堂的奏报也和小山一般的军事急奏同时堆到了紫宸殿的书案上。
宏治鬓角尽霜,原本微胖的身子,如今也瘦了一大圈,眼中有掩盖不住的苍老疲惫之色。
他紧紧盯着案上展开的折子,眉头蹙成了刀锋,布满皱纹的脸青白阵阵。
殿中临时被急宣进殿中的几位朝廷重臣和亲王全都额角沁汗,看老皇帝的脸色,想必是战况紧急呀。
宏治指了指案上的文书,朝崔珃微微挥了挥手。
崔珃会意,双手取过文书,走下丹墀,给底下位列两班的大臣逐一阅览。
所有官员看完脸上都只有一个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
沉寂片刻后,殿中开始叽叽喳喳,一片喧哗。
最年轻最有牛脾气的杨参气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骂晋崇钰是叛国之徒,狼子之心,如今外族侵略,他不思护国卫民,竟然趁火打劫,要求自封为藩王,割据北关……骂的口吐灿莲,妙语连珠,连晋家祖宗十八代都被拖出来轮番骂了一遍,最后还竖着头发奏明皇上,一定要发兵剿灭这个贼子,将他捆回京城,千刀万剐。(未完待续)
ps:今天很早吧。。。。。嘿嘿,因为昨晚睡得早,今天没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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