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悠悠然,地悠悠然,时间悠悠然,在悬空寺,我过的也悠悠然。
时光总如流水,不知不觉,不声不响就淌出去老远。秋去冬来,一晃竟已是过了两三月。忽一日,清晨醒来,不见了往日似火的秋阳。
推开房门,一阵寒风袭来,吹的我微微眯起眼睛。再睁眼时,只见天地间一片白,寺外崖下的荒原,不见了枯草,不见了黄沙。
下雪了,自天穹里纷纷扬扬的飘落。落满荒原,落满佛堂外的走廊,落满佛堂上的屋:“扫了旧雪,只为迎接新雪降临。施走过新雪,就可摒除过去,向往新生。”
原来竟是这么个道理。
我躬身说:“谢上师。”
老僧笑意盈盈,雪白的头发,眉毛,胡子,与廊上的新雪,一样的白。
他拉着我的手,牵着我踩着新雪穿过佛堂前的僧人们,然而带着他们一道踩踏新雪,来来回回好几次。
直到后来,我才听寺里除老僧外唯一会说汉话的僧人告诉我,以往每一年,第一个走新雪的,都是黄衣上师。
而在那时,我也知道了甘露泉只为刚入寺之人沐一次浴,其后就再不能用甘露泉洗澡。原来,也与我当初洗澡时想的不一样。
吃过早斋,风雪稍微小了些。
我坐在佛堂里,听老僧继续跟我讲一朝梦醒,就可吟唱长诗的吟游诗人的故事,讲他们转着经筒,在藏地里传颂英雄的事迹。
我记的上一月,老僧跟我讲的是传奇仓央嘉措,讲他的诗文,讲《问佛》,讲《见与不见》,讲《那一世》。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
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
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刻,
我升起风马,
不为乞福,
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瞬,
我飞升成仙,
不为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