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田间地头里弥漫着薄薄的雾。
京郊外的村落中,只少数人家升起了炊烟,偶然传来的几声狗叫,伴随着乡间里的虫鸣鸟叫,一片祥和。
“驾!驾!”忽然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引得村子里的狗叫得厉害,勾起一阵骂声。
谢雁归催马,一路向着京都飞驰,到达城外时,城门刚好打开,她没有丝毫停顿,直冲进城中。
“大胆!”身后传来守城小将的呼喝声,她抬手一扬,一块令牌落入小将怀中。
当看清令牌上的“谢”字以及象征着翎羽卫的标识时,他赶忙抬头,面带敬慕地看向谢雁归消失的方向。
虽晨间街道上还没什么人,谢雁归还是放缓了马儿的速度,她估算下时辰,扯着缰绳拐了个方向,等到达宫门前时,手中的包子刚好吃完。
通往巍峨宫殿的宫门前,守卫的将士瞧见端坐马上的人,皆不由得一怔。
那人冷着脸一言不发,长眉连娟,凤眼轻挑,一身红衣劲爽飒练,高束的马尾扬在风中,连日地奔波也未能掩去半分英气。
有认出谢雁归身份的,赶忙冲着她行礼,“谢将军。”
“我要入宫。”清丽的声音响起,如珠玉相撞,带着不容否定之意,没等守门的将士应答,她已催马,越过守门的将士们进到宫中。
有将士想要上前阻拦,被认出谢雁归的同僚拦住,“她可是翎羽将军,贵妃娘娘的亲侄女,你敢拦她,不要命了?”
“翎羽将军不是正在镇守辽北么,怎的这时候回来?”
“你是不是糊涂?陛下为将军赐婚的那位薛家公子,前不久不是被人爆出来养了个歌伎当外室,还生了儿子么?想必将军是回来找陛下和娘娘做主的。”
“哎呀呀,这得是将军第三次退婚了吧?”
“可不是吗,都二十了还没出嫁……”
不理会身后的议论声,谢雁归一路穿过长长的宫道,直至太和殿外,才从马上下来,拾阶而上。
正是早朝时,明德帝端坐于上首,听着朝臣们的奏禀。
今日没什么大事,可以早些结束,他略微坐直了身体,缓缓开口道:“诸卿可还有事要奏?”
朝中大臣们皆无人进言,就在他要吩咐近侍结束早朝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句:“陛下,臣谢雁归有本奏!”
随着话音落下,谢雁归进到殿中,她来到登龙阶下,冲着上首的明德帝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忽然被打破的平静,让在场的朝臣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明德帝看向跪在下方的谢雁归,惊诧之后,眼中又极快地闪过一丝寒意。
“谢将军,这可是朝堂,你怎能不经陛下通传就任意上殿?”一旁有个留着胡须,身板精瘦的中年官员瞪着谢雁归厉声开口。
谢雁归直起身来,转头看去,认出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景岫。
她原本似拢着薄冰寒霜的眉头,在此刻轻轻舒展,眼中含笑,就如春雪消融一般,玉人添了生气。
“景尚书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是尚书,一品官,而吾乃陛下亲封的将军,赐号翎羽,等同于一品,你能上殿,我为何不能?”
“你……”景岫语塞,又要开口时,听到上首传来明德帝的声音,其中含着笑意,“雁归,你何时归来的?快起身吧。”
“多谢陛下!”似乎是刻意给景岫听的,谢雁归起身,声音比之前略高一些,“回陛下,臣是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