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忽然地吩咐让护卫不由得一愣,跟随了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见主子说要找谁的麻烦。
以往,他们只是在背后做推手罢了,能够让他们动手的,都是与旧事有牵连之人。
可内卫的魏岩与他们之间,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护卫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察觉到什么,赶忙闭上嘴退到一旁。
就在此时,得了周谨吩咐的小黄门从屋外进来,瞧见立在一旁的护卫,不免有些莫名。
他到底是没敢问,冲着周谨行过礼后,便安静守在门口。
小黄门才站好,就见谢雁归从院外进来,走到门口时瞧见他,脸上便露出笑意来。
“辛苦你了,且去歇一会儿吧,大概半个时辰后回来就行。”一边说着,她又塞过来一片银叶子,将才站在此处的小黄门又给支走了。
进到屋中,谢雁归瞧见了立在软榻旁的人,原本浮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她向前走了几步,横在周谨与护卫之间,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打量。
饶是周谨的护卫是个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在面对谢雁归时,也感受到了压力,他竟有些大气都不敢出。
可他越是这样绷着,谢雁归的神情就越发严肃。
她可以感觉到,立在那的人虽然穿着宫人的衣裳,却绝非寻常人,也根本就不是宫人。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谢雁归眼中的探究更深。
“你也下去吧。”温润的声音在此刻忽然响起,周谨从软榻上起身,拉住谢雁归的手。
察觉到手心的温度比寻常更凉,似乎能感觉到汗意,声音听起来也更虚弱,谢雁归皱起眉来,终于收回落在护卫身上的目光。
她看向周谨,伸出另外一只手,落在他额头上,手掌下的温度让她越发蹙眉,“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很不舒服?”
一旁的护卫屏住呼吸,向着屋外挪动。
“站住!”清丽的声音响起,听着冷冷的,谢雁归的眼角的余光扫着他,“你叫什么,在哪当差?”
“回夫……将军的话,小的叫阿予。”他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却避重就轻。
谢雁归眯起眼来,“阿予?姓什么?”
阿予下意识想去看周谨,可想到自己一直被盯着,赶忙控制住目光,犹豫片刻后小声道,“小人常予。”
常?
谢雁归挑起眉来,转过头去看他,没等细究,忽然感觉到身旁的人将全部力量都压向她,她赶忙伸手抱住,重新去看周谨。
他闭着眼睛,头靠在谢雁归的肩窝上,呼出来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灼热得惊人,已然是昏过去了。
“快传太医!”顾不得再去深究常予,谢雁归吩咐一声,抱起周谨向着内室走去。
有她在此,太医很快赶来,他给周谨诊脉时,谢雁归看向出现在屋里的宫人,已不见常予的身影。
好在,周谨虽因为发热而昏迷,可对于他当下的身体状况而言,却不算什么大事。
太医给施了针又开了药,便告退离去。
谢雁归坐在床边,她本想过来待半个时辰就回栖凤宫去,可现在这般情况,她吩咐人回去告知一声,便守在周谨身旁。
小几上的写写画画被她拿在手里,虽然看着简单,却也挺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