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已经酷热难当,人们也都开始避暑。兵部衙门却异常的忙碌了起来,自张扬北上后,留守东京的几个巨头也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戴宗见众人都已到齐,清了清嗓子,道:“两天前,南京应天府留守带两淮各州八万多兵马向东京而来,现在也该轮到各位将军发威了。”
鲁智深五个留守的万夫长自进东京后,练兵之余只能看着西北不断送回的战报,对都已立功的众将自是心羡不已,几次自告奋勇要去攻打南京,都被吴用推拒。此时听得南京兵马北上,不由大喜,各个摩拳擦掌,看向兵部尚书吴用。
吴用却不理五人,反问道:“童贯军马如今在何处?”
戴宗道:“刚刚过了大江,南京留守似乎是怕童贯抢了功劳,才抢先带兵来袭。”
吴用道:“南京留守无论兵马还是官爵都在童贯之下,若等到童贯北上,主帅自然是童贯,即使攻破东京,首功自然也归童贯。可惜他们只知我天军分兵北上西进,却不知我京师尚有五万大军恭候,不过竹篮打水而已。南京这路兵马不过各州乌合之众,破之极易,可虑者乃童贯大军。童贯大军尽是西北百战之师,又携东南大胜之势而来,恐怕不易剿除。”
鲁智深听得有了用武之地,不由心中大乐,习惯性的称呼道:“军师过虑了,西北精兵虽然强横,但南下北上,已是师老兵疲,而且与方腊部连番大战,伤亡颇大。我等以逸待劳,岂惧他残兵残将。”
宗泽虽为吏部尚书,但因通晓军机,也被邀参加了会议,闻言道:“鲁将军言之有理。而且童贯麾下兵马多来自西北,现下西北八州已被吐蕃、西夏侵占,种师道退守巩州,但也是岌岌可危。只要派人往童贯大军中散布西北军情,必然可使其军心大乱,到时破之容易。只是两淮各州兵马倾巢而来,恐王庆会趁机侵占各州,贻害百姓。”
吴用闻言,也叹了口气,道:“我朝兵马大部已北上西进,现下兵马只够防守东京,也无力剿灭王庆,除非可以收降童贯大军。”
戴宗闻言,想了想,道:“吴大人所想,或许也可以行得通。如今圣上已经带兵北上,应该可以抢在童贯大军前击退辽国,我们可以请圣上南下,圣上有神鹰代步,可日行千里。只要圣上抵京,以圣上身手,必可趁夜在军营中活捉童贯,到时西北兵马群龙无首,收降便容易许多了。”
宗泽闻言,也拍手笑道:“我都忘了圣上了,童贯又怎能逃出圣上手心。如此中原平定矣,再以举国之力西进,当可扫灭西夏、吐蕃。”
吴用对张扬也不敢怀疑,见众人都已摩拳擦掌,便道:“那我们便静候圣上佳音吧,梅展部要加强城内戒备,以防城内生乱,其他四部也做好战斗准备。”
梅展闻言,也知道此次又出战无望了,当下悻悻的接了军令。鲁智深、董平、项元镇、徐京四人则是大声唱喏。
众人又交换了一些对西北战况看法,才各自散去。
南京守备李文道却也是个志大才疏之辈,发了勤王檄文之后,见两淮十几州纷纷起兵响应,便以为梁山人马真是逆天行事,自己振臂一呼,天下便群起响应了。得意之余,又受了几个幕僚挑拨,深恐童贯北上后夺了兵权、功劳。待聚起八万多厢军和乡勇,便起兵往东京而来。
韩世忠屡次劝阻,李文道反而怀疑他是为童贯拖延时间,又恐日后他为童贯争权,便把韩世忠部留在了南京守卫。
李文道手下大将刘世武看着身后队列不整的杂牌大军,不由摇了摇头,有了各州军马,反而束缚了南京三万禁军,若贼人半路伏击,恐怕自己麾下兵马反而会被各州厢军冲散。
忧心忡忡的行了半日,好在并无伏兵,当晚便在东京城外十里扎下营寨。
刘世武便又劝李文道令各州兵马深埋鹿角,广挖陷坑,以防梁山贼人袭击,刘世武也亲自负责夜间守卫。
鼓上蚤时迁趁着夜色潜到李文道大营外查探了一番,见营内戒备森严,营外又暗哨众多,只好又回到城中。
吴用闻信,便也放弃了夜袭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