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
我太MAN是我的错吗?
受某人推荐,去看了洪晃的那篇大小女人说,一大清早地赚得满怀伤感!~—讨厌讨厌讨厌!~DREAM,你的宝地偶以后还是少去的好,虽然话不多,但总透着股忧郁伤感的阴风……我看了这篇眼泪都快下来了,真的,夸张么?……不过,终究还是咽回去了,谁让偶是“大女人”呢?
我确实常常觉得我很MAN,和美女在一起时MAN也就罢鸟,和男生在一起依然很MAN……不是偶不想小女人,可是这年头,男生赖床洗漱打扮出门办事…一系列下来都让偶很无语…等了半天,发现最终办事的结果还是…让偶亲自着手比较好……几次下来,能不MAN么~~~在高等教育赐予了偶们独立和自由两把宝剑之后,还想收回去,又谈何容易?~~(但愿本段莫要得罪了男看官们呵呵~~)
家门口有一中年独身女人,时而能看到她一人搬个小凳坐在路边,小猫为伴……每每妈妈和我同看到该女人时,妈妈就会跟我说,她就是因为年轻时要求太高,一定要找个什么样什么样的男人,结果…未遂!……时光也就溜到了今日……
我听了无数次,也感怀了无数次,同时也觉得妈妈含沙射影无数次……OMG!!
我不愿妥协,错了吗?……也许没错,但我也知道,我就得承担这不愿妥协的结果……两害相权取其轻吧,与其……不如……呵呵~~~
唉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是沉浸在我的花痴世界中比较快乐~~~帅哥帅哥帅哥们,COMEON!!
5月14日
蜗牛生活还是乌龟生活?
躲在壳内,沉浸在虚幻的世界里,自己跟自己说很快乐~~
就算有一秒钟的面对现实,也让我觉得悲伤不已~~
刚才有个同学在翻看小时候的照片,写回忆的SPACE,我仅仅是拿到那种以前买胶卷会随送的薄相册,正想翻开,已经觉得鼻头发酸~~现在照相也很少用到胶卷了,数码或者手机拍照,数据线与电脑的连接~~
一想到逝去的年华,不会再回来的无忧无虑傻笑着的童年~~
跟自己说,洗衣服去吧~~
还有,夏天打开水真的很恐怖~~真的!!
可是我又不得不如此生活着~~更恐怖!~~
PS:祝某教授如愿以偿地去他梦想的国度~~到四十岁仍不放弃为自己梦想奋斗的人是值得尊敬和祝福的~~
跟自己说:若干年后,我能回到我梦想的原点吗?PRAYFORIT!!~
5月11日
今天想到的问题~~伺候着~~
我觉得我的生活一直处在一种“伺候着”的状态~`
是今天跑网络中心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对于和他人打交道,我们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别人,不仅仅是说这种和官僚机构打交道,就算和同学们相处,包括和父母朋友相处,总有不能随心所欲的地方,得因时因地因人,伺候着不同的场景~~
跟自己相处的时候呢,一方面,自己的身体,得好好伺候着,比如脸,不伺候着它就会长各种东西,让你知道你该伺候她了~~身体机能也是,到了点儿得吃,到了点儿得拉,到了点儿得洗,虽然觉得每天重复这些事情很烦,不伺候着也不行~~
另一方面,自己的精神,竟然这个想象中最应该为自我所掌控的东西也并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当它悲伤的时候,我控制不了~只能任由情绪低落~当它高兴的时候,我也不能完全控制,还记得那次在某老师的课上笑到抽,根本忍不住~~心情好的时候,就算遇到不愉快的事,也能笑着面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遇到可笑的事,也是苦笑~~我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我能控制的只是让自己的理智保持在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要做出“越雷池”的事~~我的理智总是在干“伺候着”这样一件事~~
于是我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既然从外到内,包括自己的身体和思想都不觉得是属于自己的,为什么又有“我”这样一个存在?“我”到底是谁?我连自己的身体和思想都不拥有,也不拥有他人的身体和思想,那究竟我赖以存在的支撑在哪里?
好奇怪~~
5月9日
集中更新~~
终于能用自己的帐号上网了~~郁闷坏了~~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我这连着几天跑网络中心跑久了,也把网络中心于学校各个角落的分布点摸清楚了~~今天一同学说我天天跑,跟群众上.访似的~~我想也是,就这么点小事就跑了五趟,群众真要有点事可不得上.访个一年半载的~~
学校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官僚机构,网络中心本身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却设了N个点,从A点传话到B点,B点又解决不了,还得找外面的网络公司来解决问题~~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养这么多闲人~~
再次BS一下某教授,盲目哈美哈西,上课就只会说,人家西方怎么样怎么样,美国怎么样怎么样,中国有吗,没有!~~靠,你对中国这么不满你怎么不去美国啊~~现在听他的课除了睡觉我就想扁他!!
tmd官僚恶心的学校!!!
嘿嘿修改修改~~
一大早的,想拿把菜刀把网络中心的人砍了!!!!~~~~~
还是不能上网,5555555555555~~~
8月6日
越发BT~~
今天吃了个生鸡蛋,肚子难受,难受到我想吐又吐不出来~~格外难受~~
最近的日子过得越发小资,越发BT,越发虚幻,越发的享受自虐的快感~~
幻想拿着刀片一片一片地凌迟自己,细细品尝~~很想舔噬自己的血~~
想到生鸡蛋是自虐的后果,痛苦的外表下竟活跃着一颗兴奋的心~~
PS:说到小资,我今天买小日本产的糖了~~买回来后心里难受得很,现在对着那漂亮的包装也没有了吃的**~~也许哪一天我也会买SONY或者佳能的相机了,会买资生堂的化妆品了~~真的很难受~~面壁去~同志们表拦偶~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崔峣。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她叫薇,蔷薇的薇,一直都是个聪明上进的美丽女孩子,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2001年至2007年,她在中国人民大学就读,硕士毕业后,到广州某名校任学生辅导员仅半年,便于2008年2月25日在广州大学城宿舍楼跳楼身亡,当时她刚刚度过25岁的生日。
她祖籍安徽,家境并不是很好,父母病退在家,2人的工资只有500元,大学本科还是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我们都很感慨,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为什么到某名校刚开始新生活半年,就自杀了呢?
她刚刚结束自己的学生生活,到广州工作初期是有些不适应,因为秋季新生入学,学生辅导员的工作很忙,平均每天只有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另外,从她的博克上看,工作后常常有“被逼酒逼到哭的悲惨饭局”,“被恶心的领导恶心的占便宜的不堪回忆”,尤其是所在单位的C处长最让她厌恶,“而且酒量的不同直接造就了人际关系的不同”,造成了领导的喜好、岗位分配的差异。
不过这些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都是难免的事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也不必将社会过于理想化;而且半年来她也越来越适应这样的工作和生活,“我现在已经开始理性的琢磨如何有效应对酒局,还有,我终于开始吃虾和蟹这一类的玩意儿了,因为如果不吃这些,那就只能吃鳄鱼肉穿山甲肉猫头鹰肉等更加恐怖的东西……”;但本已开始适应的她为何“突然”自杀,让我们唏嘘不已。
她没有留下遗书,她自杀的原因,自然是千头万绪,无法弄清楚的。事后看来,表面上或许可以说是因为“逼婚”。女孩子到了25岁,家里催得紧些,本属正常现象。
据警方透露,2月24日(周日)上午,有位34岁的单位领导向她“示好”;中午她给大学一位同学发短信说自己大哭了一场(她反对相亲、同事介绍,“内部消化”的立场,不少同学都有耳闻,其在网上对此也曾明确宣示)。
她是周日夜晚在宿舍开始上网检索有关自杀的咨询,于次日凌晨2点坐电梯到达顶层(电梯中有录像为证),当时身着睡衣,外面披了她新买的大衣,脚上穿着拖鞋;将近7点的时候她跳楼身亡。那一夜,广州有雨,她站在楼顶上四个多小时,应该很冷!
她身亡的案情并不复杂,迅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某名校按照“相关规定”交给她的父母1万8千元,其父母也是十分厚道的老人,并没有任何异议,不到一周她的后事便办完。
某名校处理自杀这类事件也颇有经验,对她父母和当时赶到的个别同学全程“陪护”,安抚得十分“周到”;在校方的强烈要求下,她的追悼会在周五下午3点举行(她的同学都希望追悼会至少要在周六举行),许多在北京等地她生前好友及亲属,除个别代表周五一早乘飞机赶到广州外,都未能参加。
或许有人担心,一旦人多容易出现群体性突发事件吧。她的追悼会如期平稳举行,不少人如释重负,可以安心度周末了,甚至追悼会还没开,在去追悼会的路上,个别人也便“有说有笑”起来;短暂的追悼会结束后,同学们在广州各自找宾馆住下,订明日的机票启程;她的父母也于第二日中午坐火车返回老家……
匆匆地,她25年的生命便结束了,她的死给我们带来无尽的哀思。自己、家人和社会这么辛辛苦苦,培养这么多年,刚刚参加工作便夭折……她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了呢?
——或许对她工作的单位,什么痕迹也留不下,她追悼会的遗像还是同学们在北京做好带去的;某名校校园论坛悼念“她老师”的帖子,网管见一个“和谐”掉一个(据说如此处理这类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有她大学同窗好友一个用日文写的悼念贴子一度幸存了一段时日。想必不久后还会有一大群人竞争她身后留下的位子,毕竟中国高学历人才“过剩”。
——对她父母,或许只有那1万8千元。现在什么都在涨价,25年的含辛茹苦,一位名牌大学的硕士毕业生的命,只换1万8千元,不能不说太贱了些!其升值幅度远赶不上“鳄鱼肉穿山甲肉猫头鹰肉等”某名校某些人爱吃的山珍海味涨价的力度吧!
当然人间还是有真情,她的大学、研究生和中学同学,许多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甚至还在读书的同学们,都纷纷解囊,募捐的数目竟然也超过了“相关规定”的1万8千。某名校善于办事,大概想给她的父母“更大”的安慰,想把这两笔钱加在一起给她父母报上一个更大的数目,后被同学们发现。我们不知道校方是如何知道同学们捐款的数目的,或许只是“全程陪同”的结果,当然也有人过于善良,往往以“大局”为重,确实为校方处理问题带来许多“便利”。
鲁迅先生在《忆刘半农君》时,曾经说过他喜欢年轻时候的刘半农,虽然当时不免幼稚单纯;而讨厌逝世前几年身居要津的刘半农。不错,年轻时的刘半农“确是浅。但他的浅,却如一条清溪,澄澈见底,纵有多少沉渣和腐草,也不掩其大体的清。倘使装的是烂泥,一时就看不出它的深浅来了;如果是烂泥的深渊呢,那就更不如浅一点的好。”
今日的她,未等到在某名校行政上身居要津,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辅导员时便自杀了,确实也是“浅”,但却值得我们永远怀念!
她的博客SPACE名称叫“好好活着”,而她自己却选择了另一条路,有人从中看出的是讽刺。然而我却只能说这些人愚钝。
是“好好活着”没错,她也曾坚定地认为应该好好活着。可是,所谓好好的活,不是苟活,是有理想、有尊严、有自我的活着。而不是随波逐流、苟且偷生,最终把自己变成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人那种活。
引用人大不久前跳楼自杀的一位中文系教授余虹的遗言:“这些年不断听到有人自杀的消息……听到这些消息,我总是沉默而难以认同那些是是非非的议论。事实上,一个人选择自杀一定有他或她之大不幸的根由,他人哪里知道?更何况拒绝一种生活也是一个人的尊严与勇气的表示,至少是一种消极的表示,它比那些蝇营狗苟的生命更像人的生命。像一个人样地活着太不容易了,我们每个人只要还有一点人气都会有一些难以跨过的人生关口和度日如年的时刻,也总会有一些轻生放弃的念头,正因为如此,才有人说自杀不易,活着更难,当然不是苟且偷生的那种活。”
值得一提的是,在薇的博客中,曾经有一段文字是对这位教授进行过缅怀,称赞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由此可见,她最终选择了一样的路,其实一点也不违背自己“好好活着”的博客宣言。
后记:
一个如此年青美丽的生命,就这么忽然的消逝了。如流星,如烟花……
这年头,打开网站新闻,经常会有某某大学出现跳楼的事件,人心都已经麻木,练就铁石心肠。
于是悲剧仍然不断的发生着。
真的只是因为人有病,天不知吗?
其实在我看来,不是人有病,而是社会有病。
而且这社会之病,弄不好还是无药可治的癌症。如鲁迅笔下那个铁屋子,里面的人都要闷死了,可恨并没个高明之士出来呐喊,去警醒沉睡的人们。
然而知道这些,除了能使个人活的万分痛苦之外,还能怎么样?
不过只能“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而已。
然而她之与我,却不比寻常。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每每读她的文字,必有感同身受之感。而一想到与她已是阴阳两隔,总不免痛彻心扉、痛不欲生一回。然而除此之外,还能如何?也不过只能“无法挽回,任流水西风消长”。
因此不如暂时忘却吧,因为只有忘却,才能活得不那么沉重;而只有活着,也才能记得。
仅以此文,自欺欺人的做个了解。
因为谁都知道,为了忘却的纪念,实则为了永志不忘。
以下是该事件的男生版,属于本人原创,我的版本(并非虚构):
失足
张允是一个好学生,一直都是。
从小学一年级起,到大学毕业止,他的成绩都是一流的。这多半是因为他较高的智商,再加上一点笨鸟先飞的精神。
他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识字不多,望子成龙,迷信学问。当张允不费吹灰之力的考取一所名牌大学时,全家人都乐不可支,大费周章的请了一场酒席,比同村任何一场红白喜事所办的规模都盛大都排场。
这虽不是张允的主张,却是得到了他的默许的,与此同时,也给他埋下了一股心理压力,从此形成了“学不成名誓不还”的信念。
就是这个该死的信念,直接害死了他。
张允之所以以优异的成绩进了最冷门的历史系,有那么两个原因。一是他对历史感兴趣,整个高中以下的学习经历使他觉得只有历史还有些趣味,其他的都太过枯燥无聊。既然上了大学就要专门学习一门课,不如就选择这门比较有兴趣的历史吧。二是因为他所上的这所名牌大学文科院系中正是以历史最为著名。
对于学习高手的张允来说,大学的课程实在是太简单了,虽然是名牌大学,考试却简单得如同儿戏,只要你花上点少许的精力,90分以上的优秀成绩宛如探囊取物。
因为家在农村,赶上了大学高收费的这班新概念大提速列车,张允也不得不按照最高意志者所期待的那样,以自己负债的形式从银行里把大把的钞票取出来转手再塞进学校那些脑满肠肥的钻家教授之手,以实现国家刺激消费扩大内需的英明决策。
转眼大学四年过去,虽然按照成绩张允可以被保送到另外一所名牌去读研究生,不幸的是正好赶上了自费上研究生这班航天飞机,已经负债三万的张允已经不被允许继续从银行取钞票,而他日渐困顿的家里也需要他不再做个纯消费的24岁的大孩子。于是未经多想,他便自动转学到了社会大学继续自己的研究生学业。
名校不愧是名校,在大学生就业难喊的天响的今天,并且是公认的冷门专业的张允,没出校门就接到无数要求其去面试的电话,其中以广东省的居多。经验不足的张允仅凭小道消息也能推测出这些电话中至少80%都是骗子,再加上本就囊中羞涩,他从根本上否定了远赴千里之外去参与那所谓的面试。
事实证明留在学校守株待兔的决策是英明正确的,尤其是对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的乖学生张允来说是如此。在别的找工作的同学都忙着东奔西跑的时候,张允被一所来校内开招聘会的著名国企所录用。虽然薪水只有1500有点少,工作也跟所学专业无关——据说就是做一个销售网点的头头管着几号人,然而毕竟是名牌企业,考虑到耳边吵得震天响的“工作难找”的呼声,以及除了回到古代否则很难找到跟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这么个事实,张允也就咬了咬牙,签了那份协议。
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国企就是国企,上层的盲目扩张,中层的人浮于事,千篇一律的拿出力而不落好的底层开刀买单。活越来越重,工资却越拿越少,——名义上是1500,实际上,嗨,你还是祈祷那个单子不是自己的才好,因为看了后保管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七扣八扣,一千五还剩下不足八百!张允被分到了中部一个省会城市的基层网点,很快便尝到了失望的滋味,无可奈何的加入了“后悔”的大军。
三个月的实习期没过三分之二,一起加入的新员工就走的不足三分之一。而已经干了一年的老员工也有在这个时候卷铺盖走人的,说起来他们的光景似乎更可怜:在这里辛辛苦苦熬了一年,结果存的一点积蓄都拿来做了违约金,真可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张允似乎从这些老员工身上看到了来年的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何去何从?必须当机立断了!可惜自己家境贫困,如今已经参加工作,再无从家里伸手要钱的道理,那么三千块的违约金便无从交出。来此两个月,卡里只有一千多元的存款,要不把这钱取出来,去南方经济发达的地方随便找份工作也比呆在这地方死磕强。
如此计量了一番,张允便在一个周末独自行动了。打点了一下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不过几件旧衣服塞进一个旧皮箱里,从银行里取出来仅有的一千五百块存款,登上了南下的火车,没有向任何人说明自己的去向,也没有向自己的公司做任何的交代,对他们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告而别,凭空消失。
谁也无法说清究竟哪一次行为构成了张允的“失足”。是未加深思踏入那份名牌企业吗?还是从那企业擅自不辞而别?抑或是当初莫名其妙的挤进那所名牌大学历史系?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么一个现实:这“失足”直接断送了张允的“卿卿性命”。
南国,XX市。
传说中,这里是淘金者的天堂,张允是一个初来匝道的淘金者,却活脱脱进入了自己的地狱之门。
刚下了火车,还没出火车站,阴影里出来一个打扮忠厚的青年,操着一口带着不知哪里的浓重方言味道的普通话:“老板!你要上哪里去?做我的车吧。比外面的公车还便宜。”
“老板?”张允狐疑的看着对方,忍不住笑了,心里想“我哪里像老板了”,同时又想自己带着一幅眼睛,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还是提高警惕,谨防被骗的好。于是只是向对方“友好”的笑笑,理也不理的直接向出口走去。
然而那青年却不善罢甘休,从后面紧紧跟了上来:“真的,老板要上哪儿去?坐我们的摩托吧!便宜得很哪。”笑容可掬,模样确实憨厚。
张允有些动心了,随意地问道:“这儿到人才市场有多远?”
“人才市场啊,有好几个呢?你要去哪一个?”
“最近的吧。”
“最近的也得半个小时的车程呢。坐公车的的话得转好几班车,麻烦着呢。老板还是坐我们的三轮吧,走近路,只要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只要五块钱。”可谓巧舌如簧。
张允听他说的句句在理,便去了几分疑虑,点了点头,那人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夺过行李箱,前面引着走了。张允紧跟其后,心中说不清的忐忑不安。
转了几个弯儿,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果然有几辆摩托停在那儿。憨厚青年把行李箱交给了一个彪形汉子,对张允道:“这位是我哥们,我们是一起的,由他送也是一样的。”
张允打量了一眼那汉子:肥头大耳,膀大腰圆。张允只觉得他面相不善,那汉子却向他面露喜色,点头一笑,随即发动了摩托车,张允到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怀里抱着行李箱,坐上了那摩托后座。
摩托车启动后,就一直在胡同里拐来拐去,一开始考虑到要抄近路,张允还没犯疑,后来忽然想起,并没有告诉这汉子自己要上哪儿去,他的同伙也没跟他说,他怎么就这么胡乱的跑起来了?其中一定有诈!
眼见离闹市区越来越远,张允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停车!我要下来!”张允大声嚷道。
“嘿嘿,也是时候该停车了。”那汉子冷笑一声,语调也一样的阴冷。张允已经明白,自己遇到了劫匪。以前在学校的bbs上看见过这种消息,甚至有出外找工作的大四女生就是这样被拐卖到山窝子里去做了生育机器!好在自己不是女生,但是一场破财消灾是在所难免了。对方如此魁梧彪壮,并且精于此道,自己一届文弱书生,想都不要想,张允只能任栽。
四下无人,远近皆是高墙、枯树、荒草、废物,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垃圾场。
“傻X一个!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没遇到过这么容易的。真***是傻人天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儿的。把值钱的物件自己掏出来,我放你活命!”大汉面目狰狞,话语粗暴。手里一把匕首比划着,寒光闪耀。
强忍住心内的惊慌,张允提了提嗓门:“恐怕你这趟生意是找错人了,我是刚毕业的穷大学生,没有钱。”
说出口来才觉得这么说似乎有点油腔滑调的,或者自己是一个乔装的警察就好了,或者自己手里有一把枪也行,可惜这两种可能都不是,那么这番话便足以带来杀身之祸!
果然那壮汉被激怒了:“少j8废话!”随着这一声暴吼,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向张允耳畔。
张允这个时候真希望自己学过武功,那样就可以躲过这支罪恶的熊掌。然而希望是没有用的,恰似那无穷无尽的绝望。张允只觉左半边脸和耳朵都火辣辣的疼,同时眼冒金星,头脑嗡嗡的。呆立那里。
尔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壮汉野蛮的掏空了身上的所有口袋,那为了找工作而省吃俭用攒钱买下的廉价手机便异了主,外加一些零花钱。那壮汉不满足,又是砸又是撬,弄开了那行李箱,把几件旧衣服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没翻出一分钱来。里面还有几本书,显然这劫匪不好读书,只是随手翻了几下就摞在了一边。嘴里喃喃地说:“还真他妈是个穷读书的!晦气!”然后起来发动了摩托,绝尘而去。
半晌,张允才像做了一个噩梦般醒悟过来,抚摸着肿胀麻木的脸面,为自己受这种尊严扫地的对待感到痛不欲生,比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还要难受几分。同时有一种想要呼天抢地的强烈感觉,但一方面知道在这四下无人之地那么叫嚷也是无济于事,一方面强烈的自尊心也使他做不来那泼妇骂街般的勾当。遂只有蹒跚起身,重新收拾行装,并暗自庆幸:还好有先见之明把现钞一张张的分藏于一本旧书里,不然今天就真的要一贫如洗了。
张允取出二百元钱来,行李箱已经坏掉,合不上了,只好双手抱着走。
失魂落魄的张允步履蹒跚的向闹市区走着。
转眼天要黑了,打听了一下,最便宜的旅店也要每晚二十元。而附近的网吧通宵也只要五块钱而已,不假思索,张允选择了通宵上网:“既可以省去住宿费,又能在网上发发简历找工作,真是一举两得。”
回忆起当初在学校时高枕无忧之时,也曾散漫无际的在网上投些简历,当时还三天两头的有人远隔千里打电话来要去面试的,当时正是因为害怕受骗加上没有旅费才都一一回绝了,想不到挨到今日还是免不了走上这条路,并且仍然不免被骗。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想到这里张允不免倒抽一口冷气。天意?是吗?人要绝人人难亡,真是天要绝人,那就再怎么也无力回天了。
“天要亡我?”张允暗暗想着,一边浏览着招聘网站,心里冷飕飕的,那些冠冕堂皇的信息,皆都变成了一个个通向地狱的入口:“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局?难道连同自己的人生都只是一场骗局吗?”回想着自己一帆风顺的求学路,对别人是千难万难挤独木桥的的事儿,在自己脚下,却是平坦自如、波澜不惊:一般小学——重点高中——名牌大学——名牌企业……只是这最后一步错了,便满盘皆输。
很快便发现发送求职信息也是白搭,因为手机没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联系方法,让对方怎么找到自己。唯一的办法貌似只有自己主动去找人家上门面试,或者明日到人才市场去碰运气好了。
张允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坏到家。人才市场果然名不虚传的人头拥挤,张允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来,垂头丧气的去,唯一的收获是白眼和嘲讽。毛遂自荐的上门拜访也好不到哪里去。
需要高级文凭的,往往都要求两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不需要文凭的,自尊心极高的张允又不愿去从事低三下式的奉承性的工作,或者干脆屈尊去跟农民工抢饭碗干些体力活。
“世事繁忙,却无我用武之地!”张允叹息着生不逢时,转眼半月过去,存款告罄,却分文未进,张允只有迎天长叹:天下之大,难道就无我容身之所?或者真的是天要亡我?
自然,如果他愿意收敛起那高傲的自尊,不再把委曲求全贬斥为苟且求生,哪怕学着路边那些乞讨者,放弃“不食嗟来之食”的“廉者”身架,也不至于把自己逼上绝路。然而谁让他成绩好呢,那些道德教化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他是宁死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的。
所以结论便是:“天让人亡,人不得不死!”他自己的求生意志缴了械,便只有一味求死了。
或许还有最后一条生路:回家!好死不如赖活着……
然而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了。“回家?在外面读了十几年学,村里村外早就扬开了名的有出息的人,现在却要灰溜溜的滚回老家去?那脸面要朝哪儿搁?”
什么?为了父母亲人着想也要活下去啊!
这个念头就更加不堪一击了:“这是什么狗皮逻辑啊,劝一个人求生,却要用父母亲情这样的缰绳来束缚,这也可谓中国特色了。原来一个人活着,只是为了承受那些重压的吗?这样的生存有什么意义?再说,想当初我考学出来可是大宴宾客相邻,父母亲本是以我为荣,在乡亲们面前炫耀,出尽了风头的。现在我却落魄而归,还不让父母亲人颜面扫地?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如此想着,张允走进了一座洋楼。
张允这几日来已经打量好了这座楼。
这座楼确实很漂亮:处处精雕细琢,样式也有一股古朴的的西洋味道,所以才说是洋楼,而不是土楼。
张允爬上了五楼。栏杆只及胯下,一跃而下,应该不大费事。五楼也足够高了,终结这条小名也足矣。
张允趴在栏杆上,俯瞰下面碌碌众生。车来车往,人头孱动,熙来攘往,络绎不绝。
“或许,明日某小报的新闻上,会说一个青年人失足坠楼的。说不定,还能砸死个把人以增加点戏剧性呢。”张允苦笑着。
忽然又想,就这么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却是有点可惜可叹。可是天要亡我,我又能如何。哎,生既然不能做个人杰,如此死法,也可成一个鬼雄了。世间之人皆好生怕死,“生不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后面两句是什么来着?记不清了。罢了,就此归去吧。地狱里也没有车来车往……,哦,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词。
张允双手一用劲,那么的一跃而下。身边的游览观光的人都吓得一声惊呼:“啊,有人跳楼了!”
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长这么大,虽然是学文科的,也上过那么多化学物理课,却从来没做过试验,如今终于有机会用自己的身体,做一次自由落体运动的试验了。
至于试验结果,还是让别人去记载吧。不会吧,下面那正好冲上来的摩托车,哦,我可不是故意计算好要砸上你的,算你倒霉。慢点,好像那摩托车上是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而且后面还带着一个如花似玉花枝招展的西施,那飘扬的秀发和短裙,正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哪,可不要让我把她砸死了。嗯,临死之前也不能忘记怜香惜玉嘛,唐僧老师说过,砸到什么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吗。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那胖子会是那天抢我手机的劫匪吗?怎么看上去蛮面熟的。那么那摩托后座上坐着的是他什么人?他马子吗?***,这种人渣都有这么漂亮的马子?苍天哪,你怎么这么不公啊?
慢着,难道这女子是个受害者,是被他拐骗的?即将被他拐卖到山区力作生孩子机器的?可能吧。那我就更不能砸她了。好歹让我砸到那个胖子歹徒吧,让我临死之前还能做一件为民除害的事情吧。拜托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允临死前是不是想过这些,就没人知道了。唯一可以记载的实验结果是:张允双脚不偏不倚的跺在了那胖子大脑袋上,随后一屁股把那汉子砸到了地上,顿时车毁人亡。强调一点:是两个人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