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她笑得很奇怪。但好奇心仍然不减:“是谁告诉你地?”
“我们屋的一个人,他好像对你的事特别清楚。那天他说你过生日。请客了。”
“嘿嘿。那个人是不是你们屋的老二情痴?”
“对啊,你怎么知道?”
“原来他就是你的眼线?”
“算是吧,我随便说说地。”
“傻瓜!那你可知道,你地情痴大哥本来就是我的干哥哥?”
“啊?什么时候的事?”
“早就是了,是你这个笨蛋一直蒙在鼓里罢了。”
“原来如此!”我恍若梦醒。很多事情一下子明白了。
“嘘!……”她竖起手指。小声道。顺着她目光看去。是一朵淡黄色的花儿,上面定了两只蝴蝶。粉白蝶翼微微摆动。晴不再言语,缓缓起身。左手提着裙幅下摆,轻轻移步过去。在不及一米远处蹲下。伸出右手迅速捉去,一只蝶而被捉,另一只慌忙展翼而去。(手机用户请欢迎访问wap.ㄧбΚ.Сn)
“哈哈……”小女孩玩心未已,一时乐得不像样子“真好玩,来,找本书来,我要做个标本!”
“我说大小姐,你绝不觉得太残忍了点?人家本来小两口翩翩飞……”说着随便地给她一本书去。
“打开来,我放进去,你合上!”她命令道。
“不干,这样一来我成凶手了!”
“笨蛋,我才是元凶,你是从犯啦,快点!”
我从中间揭开,她轻轻放进去,蝶头向内,迅速合上。一个小生命就此休矣。
再次揭开本子时,蝶儿已经不动。
无意间拿出的那个本子,竟是我地那本《情圣物语》(他们所谓《情书宝典》)。这个时候,上面已经不再是我个人地自叹自唱,而是多了一些字迹刚劲有力地批语。自然是出于奕晴之手。
蝶儿所在的地方是一首小词:
夜色满乾坤,晴空寒星闹。正是春始好韶光,壮志激怀傲。
至当存高远,不顾世俗笑。乘风破浪会有时,重把天地造。
本是高中时候模仿陆游**《不算子*咏梅》之句,却成了言志之语,而且寓意直露,如果放在古代,就是地地道道的反诗了。
只见旁批到“过于暴露了,天下未必容之!更可笑志大才疏着,图余笑料而已!”
“哦?”我轻叹一声,“看来你对我知之甚深啊。”
“这样地句子太露了,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杀头的罪过。”她语气里倒有几分认真色彩。
“放在现在呢?”
“现在?现在至少没有文字狱了吧?
“也是,其实我写着东西也只为了自娱自乐,并没想过给别人看。”
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看到受到重墨点评的有这么几篇。
一是所谓“爱情三叹”,曾经被痴仔等人推为我的代表作,被岛主批为“过于偏激和悲壮”,其文云:“什么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以我言之:
人生如斯:什么仁义道德,礼让高尚,都只是一张张画皮,把一颗颗怯懦、愚钝、丑陋、浅薄的心包裹的威严正色,只为了维护糟粕一样的愿望。这些所谓的文明无异于人类社会精神领域里的垃圾污染物,人类进步的羁绊,然而庸人们不以为意,一个个将之奉为神灵,拿来装点门面,骗取那些渺小而不正当的一点点利益。这种人有什么价值吗?若说有,那也只不过是一只化成绿叶型的虫子在贪婪的吮吸着花的蜜。
人生如斯:对着这面具构成的恢恢天网,善真者无言哀哉,隐匿了那份率直。然悲剧已在此是形成。金气充满的人间,弥漫着光明正大的习气,进行着难以示人的勾当。可爱情啊,却把一颗颗纯情的心而陶醉。激情如爆发的火山,烧灼的庸人们心虚汗颜。于是流言起了。世俗地机器开始启动,众人勾结了起来,要把这异端绞杀,然后恢复他们正常而无聊的天下。于是织女和白娘子被囚禁了,牛郎永世累的气喘吁吁。许先以身殉情。梁祝二人只有梦里长依依。可悲的是,这些人只存在古代的传说中。而今地人们,比他们不得。以我说他们才真正活了一场人,哪怕白娘子都不曾是人,因为他们有了人地性、人的美、人的情、人的意义。
人生如斯:情人将死。他抽剑送入自己的腹中;情缘已了。她情愿化为那一株仙草。这些为情而折地镜头。为何只是在梦中?为了某些近乎可笑地目地,人们涂脂抹粉,粉墨登场;为了名利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人们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为何这些镜头偏要长演不衰?人类。这自诩为高明伟大的生物之群,为何千百年来污浊充满,糜颓之气不可逆转?这生物群中营营苟苟之辈,与群蚁中碌碌众生又有何区别?这人生意义,又是用何种尺度来衡量?
人生如此,庸世如斯,谁知,孰识?
在这篇文章地最后,奕晴给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就此时无字胜有字了。
“你怎么会选择我呢?我不会踢足球,也不会打篮球,更没有钱,基本上是没什么特长,也不高不帅。所以你肯定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她似乎早有预料我会这么问,淡淡地神秘的道:“是啊,我不正常,跟你一样不正常,你满意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正常?你难道把不正常当成优点来看了?”
“我很佩服你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正常反而会被认为是不正常的。”我还有点印象,这句话我在《伦理学》课上关于爱情的讨论上说过。
“不是吧,那都是胡诌,而且不是我原创的。”
“我就是喜欢你胡诌不行啊?”
“哎,你真的有点儿不正常,看来有点儿跟我同病相怜的味道。不过我喜欢。”说出“我喜欢”三个字所需要的决心可以想象,因此不得不戴上戏言的面具。
“其实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与别人很不一样。”她笑着回忆,“感觉你跟这里的人很不一样。”
“呵呵,你还不如说我不能融入这周围的世界,是社会化失败的产物,是不合格的大学生之类的话,会让我觉得你正常点。”
“既然你非要说我不正常,随你吧。对了,看看我给你的评价吧,或许还有点意思。”她夺过我手里的《情圣物语》,翻到一页,再递给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窗外弥漫着大雾,乳白色的朦胧如梦,雾如我的心情,湿湿漉漉又绵绵缠缠。一缕阳光驱散雾弥漫的踪影,心情却依然潮湿如处。多想有一场鹅毛大雪,飘落下,覆盖上,把这份愁绪覆盖,把这分凄情冻结,等待来春的暖阳把它融化,把它放飞。”这段话后面批了这样几个字:“不错的中学生作文的开头,给八十分!”
“不羁的心在飞翔,在唱歌,是一扁轻舟遨游水上,微波拥抱着船舷,清风亲吻着帆杆,风儿呼呼的歌声,一如漫淡的吟哦。我想沉醉,想沉入去,不在管世间烟火,不再想人世冷暖。
“然而想而不可能,如梦又醒,醒了还如梦。柔弱的心如柳丝,一边吐翠,一边舞蹈。
“青衣纯裙,翩翩风度,飘飘秀发,袅袅碎步。婀娜的身段蕴含千般神韵,妩媚的面容包藏万种柔情。樱唇微启,笑颜初展,声若莺唱,形如燕轻,盈盈粉态,婷婷玉姿。
“我为你筑一美巢,可否?”这句话给的答案是“不行!想金屋藏娇啊?大男子主义!”
“让真诚铺地,把纯洁作梁,以高尚构壁,用美丽修饰,请进诗情画意,献出琴萧知音。你为我歌,我为你奏,相信相容,两情想悦。我为你痴醉,难舍难分;你为我手后,相思相系。”这段话后面写着“好色!”两个字。让我目瞪口呆,问她,“为什么是好色?”她笑而不答,我只能勉强解释说“你之所以说这篇文章好色只是因为你本人好色而已”。
“你这一副秀发是上天赐你地吧?不然,何以会如此的包含万物的柔顺呢?也许是截一段庐山瀑布在里面。以使它修长耳熟展;也许是裁一段青柳在里面。以使它柔嫩而和软;也许还曾融一份相思在里面,使它充满着牵挂和想念。让我怎么形容你呢?你却无忧虑的舒展着,无束缚的荡漾着,无城府地愉悦着。我为你拢一个七彩地花环,让你更加秀丽。可以吗?或者为你缀上紫色的飘带。是你更加飘逸;或者为你覆上洁白的婚纱。这样你就可以在一派朦胧的氛围中获得永生!何以竟能如此的完美呢?
“你地裙是那样地美,洁白、纯素,雅致种包含柔情。飘逸里透出绵缠。拂过洁净地地板,它也为之变的温柔;掠过寂寞的矮椅。它也为之动情。哎,飘飘然地裙,何以竟能如此呢?雪花难以比,微波不能比,连草原上的花草地波浪也不能比啊!轻盈盈的裙,何以能如此呢?燕子要藏匿了,鱼儿也要藏匿了,连那柳絮似的白云儿也要逃去了啊!
“还记得蓝天上袅袅的烟云缓缓的飞翔的情景吗?你的裙步就如那轻烟一样缥缈。你的舞姿是如此的优美,谐和舞步踏着乐曲,令人心驰。你的心如月亮,你的容颜如月亮,你的沉默是美的,如自然的玫瑰,娇红欲滴;如青翠的竹子,秀色如潮。你的语言也是美的,如七彩的蝴蝶,飘飘欲仙;又如涓涓的流水,柔和而晶莹。你已忘记了表演,因为你已融入了自然。
“你,在我的纯洁的房子里忙碌着,忙碌着;在忙碌中美丽着,美丽成永恒的情的化身,爱的天使。”
而后是她的总评:总的来说还像那么回事儿,有点赋的味道,给个及格吧。(俨然一个老师模样。)
“我猜你小时候一定是被当男孩子养大的!”我被挖苦后我心又不甘,有感而发,口无遮拦的道。
“你怎么知道?”
“难道不幸被我言中了?”
她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却若有所思,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为什么今天故意穿成这样啊?以前我总觉得你是女性气质不足。这几天大变样。”
“你不喜欢啊?”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我也有一个猜测,只是怕问了惹你不高兴。”
“什么?尽管问罢,我心胸很开阔的。”
“那我问了,你可不要生气。”她顿了顿,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方才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对啊。”
“你小时候肯定穿过你姐姐的衣服!”
“啊?为什么?奇怪的推测。”我大惑不解。
“不仅如此,你爸爸肯定是个很严厉的人,在你们小的时候经常打你妈妈和你们!”
我终于明白他得出这些结论的理由,她是由我性格里的一些问题反推出来,根据某种心理学的狗屁原理。刚才我就是基于这个道理推测她小时候被当成男孩子养大。
“哎,你的意思是我性格里被动的成分,使我看上去很女性化?”我虽然有点儿不开心,但是却不能不承认,她至少有一半推导是对的。至于我是否小时候穿过女孩子的衣服,这只有回家问问父母亲才有答案。你不要生气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因此看不起你。其实我觉得你这种性格蛮可爱的。”她向我展示了一个迷人的温柔的微笑,令我一瞬间不再迷惑。
“这么说你不介意这个?”
“当然,不然干吗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
“你……”她大胆的害着羞,却无法言语。
从这个时候起,我开始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