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倒想听听。”听了我这番辩解。红秀好奇心倒被调动起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那番“妻不如妾”的理论,眼下只有雪妃若眉二人听过,而红秀并不曾耳闻,这使我浮想联翩,莫不是这昔日的小情人也要做我小妾了吗?
我正待鸣锣开讲,却被雪妃拦住:“你别听他那一套,都是些歪理邪说,没什么不一样的。他再怎么说男女平等,骨子里还不是男尊女卑,男人嘛,天下乌鸦一般黑,猫怎么可能不沾腥?”
“大错特错!”我理直气壮的道:“也许就有那么一只白乌鸦呢,就不兴变异了吗?那为什么会有人得白化病呢?像迈克尔杰克逊那样的?”
“倒!你还真以为他是白化病啊?再说,乌鸦变成白的也就不是乌鸦了,是白鸦!”红秀笑道。这话听逗,惹得雪柳二人也都笑了,虽然若眉未必就全听得懂。
“反正我个人就是一个特例。信不信由你们,我不但不认为男尊女卑,而且还反过来,是女尊男卑。像贾宝玉说的。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酸文假醋的叨咕一通,全然不管后果会有多严重。
“得!就此打住!我可不吃你那一套!”红秀显然没被我感染和说服,也确实,这些话,说说轻松,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怎么想的呢?
雪妃也和到:“过犹不及,也别矫枉过正了。男尊女卑可恶,女尊男卑也免了吧。”
不料若眉却说:“矫枉必须过正,才能矫得过来!”这么古老的成语,被一个外国年轻女子如此熟练恰当的运用,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难不成老师支持女尊男卑不成?老师不会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吧?”红秀笑问道,当然只是玩笑,并不当真。
“为什么不会?”若眉也笑,但是话语却并不像纯粹的玩笑。
“看姐姐平时衣着打扮行为模式很女人的,怎么可能是女权主义者?”我摇头道,并不像红秀她们那样对若眉以老师敬称,而是习惯了叫“姐姐”。
若眉缓缓道:“正因为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正因为提倡女尊男卑,所以才会更加德女性化,女人味儿。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不这样,还要在衣着打扮行为模式上向男人们看齐不成?”
她的话令我诧异,之前对女权主义者的理解,好像都是女人们要行为衣着都特别的男性化,故意传不显示身材曲线的宽大衣服,说话粗声粗气脏话连篇。以表示与男人们分庭抗礼,平等共事的姿态。倒没想到,若眉这种境界,竟更高了一层:正因为自信比男人高,所以才要刻意的女性化,不跟臭男人们处在一个水平线上,倒也是真正的高男人一筹。思及此,我叹服不已,并不能不想,既然若眉真的是一个女权主义者的话,此后的交往可不能不注意一下,其中不知道要出现什么难以逾越的困境和障碍呢。
不过这也解释通了为何自从见了她以来,她的着装都是如此的充满古典的女人味儿,和那温婉若水的女性气质。这看上去有些讽刺,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却并不时为男人吸引男人的目光而美的,而只是因为出于一种自信,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何此前她会在我面前故意低声下气呢?还不知雪妃是怎么跟她说我的。
既然先前是我率先提起的所谓“女尊男卑”的话题,现在得到了若眉的附和,虽然她说了更深的女权主义令我吃惊。不过眼下却不能不强打热情的称赞:“姐姐说的,正好跟我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么觉着的。尤其是姐姐今天这身衣着,简直就是美到极至了。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不料雪妃当即笑道:“老师那里还有几套呢,要不你也去试试?说不定也有你合身的呢。”
“啊?你们还订做了男装吗?”猛地听此言语,我自然是做如此想,因而问道。
雪妃笑而不答,若眉则双眸如星,眨了几下,领会了雪妃的意图欢,竟喜雀跃到:“对呀。既然官人这么喜欢,一定是很羡慕吧?不如课后跟我们一块到我那里去。就这么说定了!”
上课铃又响了,若眉欢笑声中回了前面去,一直都乐不可支的,显然雪妃的提议令她很满意。
而这个提议却令我如坠迷雾,不知何故,恍惚间觉得此去定然怪异莫名,虽然本来对去若眉居所,是很报着一些期待的。
而雪、红的诡异笑容,又加重了这种预感。
期待,而又担忧,在这双重感触折磨之下,又加上要三心二意的写单词,和对前面美到极至的若眉行注目礼,这节课很快就要结束了。
室外的气色暗淡了下来。教室里灯光亮了,亮如白昼的荧光灯下,若眉的秀发和衣裙愈加显得光彩夺目,华丽锦绣。
“怎么。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竟然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或者说不定更坏,竟然是一个女同性恋?那就太可惜了!太可怕了!……”努力抑制着心里不停蹦出来的这些可怕的念头,我等着赶紧下课,期待着那一切,又害怕着将会揭开的是自己不能接受的谜底。
终于放学了。
学生们纷纷收拾了书本走人,只有雪妃、红秀和我三个人刻意留了下来。
而我则目不转睛的看着若眉的一举一动:微笑的招呼着离去的打招呼的学生们,收拾着书本,装进亮红色手提包里,拿起大红风衣,优雅的穿在身上,系上腰带,风衣下摆及膝,里面的粉红褶裙lou出一截,愈显亭亭玉立,风雅可人。
这么一副妩媚风流、妖娆美好的样子,真真是达到女性美的极致了。而这一切的存在,却都是完全出于自信和自恋的需要,这不能不让人感叹。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是为了给男人看才打扮自己的”,“女人穿衣服是为了给男人看”的之小]说*就来。类的成见,都已成了偏见。显然世事无绝对,古人今人都有错的时候。
若眉收拾停当。招呼了我们一声“le教室。
三人在前低声谜语什么,而我奉行女士优先的绅士之礼,让她们走到了前满,出了门又只顾对着若眉丁丁当当的生风裙步欣赏赞叹,所以也没怎么注意。
很快三人走过了楼梯口,来到了教室的另一边,我正诧异间,才发现那里有一部隐蔽的电梯。此前虽然曾经发现过。因为上面写着“教师专用”四字,自己不是教师,一直不敢越礼,因此当作不存在。而现在,因为有了一个美女教师带头,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也打消了我的一个小疑问,就是若眉穿这么长长的裙子,是如何辛苦爬上五楼的。想必这身衣裙,上楼梯定然很不方便。现在方明了,她根本就无需上楼梯。
电梯里除了我们四人,空无别人。
而我又是四人中的唯一的男人。
这使我有些觉得尴尬。因为出于一个男子汉的自尊,我觉得这种场合我应该说点什么,以不使气氛显得压抑和沉默。可我又偏偏不知说点什么好的。三个女人也很怪,原本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的,但从我一进电梯,就都住嘴不说了。如此则小房间里就只剩下呼吸声和香水女人味。
片刻静默,话说不出来,咳嗽到来了,不过这咳嗽来的却是救驾有功,因为至少缓解了一下这小电梯室里的气氛。而且也给人们找到了打破沉静的谈资。
“你们家大官人身子也太弱了。简直是弱不禁风吗。这么被风一吹就又咳嗽了。”红秀一语调笑了三人。雪妃被说得脸红,而若眉则仍然微微笑着。
“咳咳。”我只得放任的说:“小情人心疼了吗?可惜病可不能分担的。呵呵。”
“去,谁心疼你!我是怕被你传染上!”红秀嗔道,却不知已经落入我彀中。因为此前她是断然拒绝我“小情人”之类的称呼的,而如今这么说,却等于是默认了。
“没事儿!”我乐道:“我这人从来都是被人传病,不会把病传给别人的,你就放心好了。”不过这也是实话,因为每次流行感冒来临时,我都是最后被击倒的一个,因此也轮不到我传给别人。
雪妃悠悠道:“是吗?你怎么就能如此确定?”
“因为我身体健康呗。百毒不侵,百病不侵……”我大言不惭,强词夺理。
“那怎么这次到病了呢?”若眉灿然笑问。
“我这……”既然已经这么出言不逊夸张惯了,不如干脆更放开一些了:“这还不是好长日子不见你,想你想得……”
“倒!”三女不由得都做出要吐的姿态来。尤其是雪妃,那眼神中的深意,只有我一人可以体会。
电梯停下来,是在地下室一楼。我也是这时才知道,主楼下边,竟然是如此大的一个停车场。
跟随若眉来到了一辆红色小轿车前,开了门,雪妃红秀坐在了后边,而我则与若眉同坐前排,小车内外一样,都是精致娇小的,跟它的女主人一样富有女人味。
若眉收拢了衣裙放好,启动了小车,缓缓开动。
“先去吃晚饭吧?”若眉提议到,三人都默不作声,小车驶离地下停车场,来到华灯初上的校园。
先前,对校园里的小轿车极为看不惯的我,眼下做到了车里,观察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心情又是两样。
转了几个弯儿,我早就迷失了方向,而车速并不怎么快。
注意到沿路经过的建筑,我勉强看得出来小车是经过大中路左转,进了东北村居民区,而这里我之前也只来过不多的几次,大都是来赴宴,同学请客吃饭常来此处,这里有一条街各色风味的许多小饭馆,比三角餐厅正式,食物丰盛,口味独特,当然,也比那里贵些。
一路上雪、红二人在后排闲言碎语,叽叽喳喳,而若眉则在专心开车,而我既没心情听后边的对话,又不好意思打扰司机,而且光是路两旁的风景,也足够我分心的了。
小车在一个牌子上写着“蜀香园”饭馆前停下,大家开门来到外面。晚风习习,虽是仲春,吹面不寒,但刮在体弱衣单的病体上,却还是觉得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