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条件卷第71章
四月十二日晴
情思散记
第三节英语课下课时教室里特别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同桌安然的心跳声,因为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学生都趴在桌上睡觉了,真是暖日烘的学生睡。
我的感觉很好,因为那个女孩仍然在身边。当我进班前,总是为想到那个女孩还在身边而兴致勃发。
上午进班时的那一幕令我久久回味:我想看看同桌来了没有,不料她也在看正在走进班里的我。以她往日的性格,她大可以调皮而友善的笑笑,以消除些许的尴尬。然而她却是忙乱中躲开了目光,这令我欣喜且陶醉。虽然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但是也似明白,如果什么都没有,女孩是不会躲避目光的;同样道理,如果什么都有了,女孩就更不用躲开目光了。所以我会觉得幸福的厉害。
当女孩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安然入眠的时候,我心中确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愉悦的幸福感觉。真的,我不愿意顾及其他,只是很满足于这样一个现实,即这个女孩坐在我身边。我不想知道她叫什么,来自何方,有过什么。也许,还有一种感激的情绪。
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随手在自上写出“Iloveyou”几个字,可又怕被她瞧见。
我陶醉于她的巧笑,有时头脑中就会浮现她的笑颜和美丽的眼睛。这时候会感觉到心里像蜜一样甜滋滋的。搭心眼儿里讲,我真害怕她会离开,尽管这种担忧是没来由的。可是我以前的经验,预感往往就会成为现实而且无可奈何。譬如今晚,还是在寝室里的时候,就忧心忡忡她会跟司石换了座位。当半路被司石叫住我们一起进班时,她恰巧从班里走出来,和另外一个女孩一道。又是那样巧巧的笑,我实在找不出打招呼的方式,于是故意绕道一边去,我感觉自己的行为怪怪的,不知她是否会在意?觉得不自在?
在我心中有一个未解的谜,就是为和考试前说要做到外边的她为何又做到了里面?是因为我异常的举动吗?还是因为原本就是无心说说?我一方面是想保持这玄妙的美丽的疑,一方面又找不出询问的理由,缘何变得如此口齿笨拙?
今晚我喃喃地说出一句“沉默是金”,被她重复了好几遍,她是否有真的能体会我这一腔沉默的情愁呢?
如今司石代替杨炳成了她得同桌,不知会带来什么?
归家之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女人特可怕这可怕是因为女人太可爱,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情愿让着她,也就是怕她。看来,这颗报复极大的愚心是特别的要向善良可爱的女人屈服的。在她们面前,心会变得柔软,甚至是不堪一击的松脆
身边的女孩儿,我已经陶醉于她的笑容,而情愿不顾她的一些缺憾。但是我明白,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浅层次的爱恋,离爱情真的还相差甚远。
有时真想再爱一回,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梦也好。真的,很想。
四月十三日微阴
上数学课时感到厌倦,不愿意投入做题,同时又有了危机感。如果就这样下去,数学一定要完了。真不知怎的,要误入歧途?真是个可悲的错误然而头脑又确实灵活不起来,我在固步自封
前一阶段学习上真可谓马马虎虎,然而却考了个班级第三,年级前十。人们已经习惯了我取得的这个名次,因为以前我曾达到过。那是在高二的这个时候,也是江南片联考的高考模拟试卷,那时候我们跟高三毕业班的人一起考试,我脱颖而出。记得考试后的那次班会,所有的代课老师都在课堂上称赞我创造的奇迹,却不知我的奇迹跟他们可谓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此后的考试就节节败退了,前不久就曾经退回到最惨的第二十五名,令老师们大跌眼镜,那时候谢希找我谈话,说等着看我东山再起的一天。就连王维都敢对我放肆了,宣称他一定会超过我。
现在似乎是东山再起了,才感觉到有点儿高处不胜寒,其实对于高考前的一次次小考试,实在不该太放在心上。因为平时把弦绷得太紧,关键时候会绷断的,又如强弩之末。可惜李光不懂这个道理。
提问回答
上午的语文课,班主人想说一句对联,但是想不起来了。于是提问学生。先是叫了苗奕,他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不上来。我其实也忘的七零八落,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三千越甲可吞吴之类,生怕点到了自己答不出来。善解人意的同桌赶紧拿出了笔记本,翻到那一页。
班主任真地找到了我,这个家伙,在我成绩不起色时是不会想起我来的,可恨。
我只好站起来,同桌赶紧把本子递给我,这一幕肯定被同学们及老师看到了,我有点忍俊不禁。依命含糊的把蒲松龄那句著名的对联念出来。
班主任很不满意,走下讲台来,拿起来同桌的笔记本,字句铿锵的又念了一遍。
尔后还了笔记本于同桌,却并不多说什么批评的话。这是这家伙的一贯作风。他不会当面得罪你,但是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惜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悲惨结局,不然也会倍加珍惜那段不可多得的岁月。那个时候,心里只有一丝快乐,又觉得可笑,为自己的不能自制,为同桌的好心。
哎,那果真是一出好戏
情意绵绵愁
被人从梦中惊醒,头脑中注满了一股淡淡的忧愁。这愁意蔓延开来,爬上了面容,定格成一片恼人的风景。
心上秋从何而来?细究之,我亦不知。只知道一切如贮藏了数年的陈酒,温馨而醇香,淡漠而隽永,凉气袭人又绵缠不绝。仍然是一个女孩子的娇秀笑靥,令我久久品味。
我柔情勃发,动笔勾勒出一幅秀美的女孩儿图,不巧被她瞅见,使我面红耳赤。从心底里讲,我既不愿被人看见,又不愿不被人所知。
发现画中人像她,我如马蒂尔德画了于连的头像那样感到兴奋的惊讶。
“你画得谁啊?”同桌含笑问。
“不知道,随便画的。”我很不好意思的答。
“想不到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这个评价令我清爽了许多,原来她并没有责怪我好色的意思。
那女孩儿是谁?我亦不知,其实也不愿急于求知。因为无论是谁,都一样在我心中存在着。或者,那女孩儿是我心中的“她”。有人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她就是我的一半,使我贪婪找寻了这许久的伊人。然而无从查考和定义。或许可以说,那只是一个美丽纯洁的理想,俨然一抹白云一样缥缈轻灵,又如一捧白雪一样圣洁清净。
这绵绵不绝的情意,莫不是同桌的女孩激发出来的吗?
尽管这儿没有什么梦,没有明天,有的只是大家都不乐于维系的现在。然而这并不多余的情意,不也是挺美的吗?
人若没有这种追求,与死人何异?
另:画中的女孩是长发,所以并非现实中同桌的真实写照。
四月四十日阴转雨
雨中的父亲
想不到父亲来了,喜悦、吃惊、难过统统同时汇集到了我的感受里。近日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更没有料到父亲会来。他一定找了我好一会儿,非常消瘦的父亲,我的父亲。
今天是阴天,我也总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而且出奇的总想搜寻些什么。终于,看到了父亲那熟悉而消瘦的面孔。
我快步跑过去:“你啥时候回来的?”千言万语却由一句套话首先开了头儿。
“我才回来没几天”其实父亲也并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只是回答着,一方面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面容憔悴,尽管透出一层被阳光久照留下的健康的肤色。虽然内心里讲我只会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许多贪官的子女也有这种情感,不过比较无耻和浅薄),可我总不忍父亲总是这样子的劳累,更希望父亲是一个享有合法权利的劳动者,有作为一个主人的尊严,而不是眼下的处处白眼,被那些数典忘祖忘恩负义卑鄙成风的“城里人”所鄙视。但是我无可奈何,我成了他抬高自己身份的资本,可惜其他的“乡下人”却没有这种资本。
“你这脸上咋长这么多……”父亲关切地问。
“这没啥”我摸着脸上的不平,笑着说,心里到挺开心。
“我这次来是为你换户口本的事,他们说需要你在这儿上学的学籍证明……”
我明白了。又是那群官儿,那群干自己的工作还需要额外的好处费,不给他钱他就不会推磨的小鬼公仆们。
现在,我需要学校给开个学籍证明,这肯定得找班主任,这也是个难缠精。
上课前,我把宿舍钥匙给了父亲,进班后苏钰问我:“你老头儿找到你吗?”
“找着了,他来这儿过吗?”我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加了一句。
下课后我飞跑着去见父亲,天已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父亲却在寝室大门口外,他说:“那门我怎么打不开呢?”我想起了那毛病众多的锁,有点儿后悔不该让父亲一个人来开这破门。拎着父亲带来的肉和苹果,我上了楼。可是我也没能把门弄开。因为锁被人锁死了。“马上叫寝室管理员老黄来开,咱就先别进去了……”于是两个人又下楼。
看到我们做饭的小厨房,看着火炉和餐桌,以及那尚算宽敞的地方,父亲啧啧称赞。
然而父亲执意不吃我给他做的饭,一定要回去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