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张良继续道:“今日练剑时我就很意外你怎么突然动了和聚气成刃类似的招式。你只是正面接触过这两招,居然就能无师自通。”
“我让剑光的想法的确源自聚气成刃。”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不是不可能,你是如何破解星魂的招数的?”
我回忆道:“基于易经,子路师兄教授了我许多心法口诀。万事万物皆有阴阳,阴阳的运动一但停止,万事万物都会散开。我尝试不与这股力量强行对抗,不知不觉似乎就和那股力量产生一种共鸣,然后然后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找到了一股攻破平衡的气,冲破了他的招数,不过我感觉他并没使出他的真实实力。”
“你为何能模仿出他人的招数,我暂时也推测不出确切,不过云儿”张良看向我认真告诫道:“你自己务必小心,关键时候注意运用心法,你体内的内力要很好的驾驭才能使用自如,否则后果也很严重,会不小心会误伤自己或者他人。”
我左右思量琢磨了一番他的话,心里还是一点都没底。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虽然强大却完全不可控,对于我来说,拥有这种力量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的让人兴奋那么的值得得瑟,反而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和排斥感,生怕稍一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走火入魔。
我想的入神,他的手忽而抚过我额角,唇边漾开纤然的笑意,像是在安抚我此刻的不知所从。
“云儿,很多事需要慢慢适应,你先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一起出庄去桑海城。”
“去桑海什么事?”
他眼角微扬:“带云儿吃好吃的,看场好戏。”
我沉默了半晌,万分不可思议地问:“那么好?”
“嗯…”他还是那副卖关子的姿态点了点头。
我盯着他细细打量一番:“你别转移话题,那我的信!?”
他忽而收回手,闲散地拿起竹简继续看书,轻描淡写道:“我忘记自己扔哪里了,容我好好想一想。”
“你!”我冷哼一声,思量了片刻,又转而一笑,笃定道,“那好,等你想到了就给我吧,我相信你的为人不是小肚鸡肠~”
闻言他抬起头,斜挑了眉角,抿唇冲我微微一笑。烛光摇曳,笑意荡漾,颇有些温情又有些邪魅。
我被那笑纹照得恍了好一会儿神,好不容易才拉回神游,连忙快步撤到床边钻到被子里。
“云儿,如果还觉得冷的话就告诉我。”
“嗯?”我脑袋一蒙,昨日相拥而眠的感觉让我浑身又一阵热浪,连忙矜持推脱,“不冷,一点都不冷。”
听到他轻笑一声:“冷的话给你加条被子。”
“……”
我晕了一晕,真不懂自己心虚什么,其实被他抱着睡还挺暖和挺舒服的……我猛地被这念头雷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我拍了下自己的脸拍走这神思,自己定力居然那么差!人家都还没求过婚呢,我怎么都得有点古代大家闺秀的风范,得有自己的矜持!
第二日清晨醒来,如平日一样张良已经不在。洗漱时现几案上放着一块折叠整齐的锦帕,铺开一看,居然就是扶苏的信!难怪天明说是一副难看的画,扶苏画的分明是一张思维导图,天明看得懂才叫奇怪。
当我仔仔细细读完这封信,顿时百感交集,说自己没有被感动是假的,我也明白了张良为何那么不情愿给我,我想扶苏的信一定也震撼过他吧。
扶苏把一切都记得那么清楚,点点滴滴,我说的每一句话,从我们第一次的相逢。
我画思维导图的方法,他都用心学了下来,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用这种方式串联起来,画成了一张密集的网,每个分支仿佛都是我在他脑海刻下的印记,每个分支又会延伸出去几道脉络,标注着他对我一言一行的解读和感悟。
我说过: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
我说过:时代变革自有其推动的方式,天道自在人心。
我还对他说过:关心朋友是应该的。
读到这,我心中一紧,眼前闪过的是那场雨夜,他任雨打湿狼狈的摸样。
这句话的后面被画出了两个分支,写着:关心和拒绝。
关心的后面延伸而出两行:特别的,真心的。
而拒绝的后面是他落笔颇重的四个字:相见恨晚。
信的末尾,他又道:你的话,字字刻心,淡入心底。
他又问:子雨,我是否读懂了你?
字字踟躇,行行如许,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们是谁心中的一幅画?一任岁月如驰,沧海桑田,一直悬挂在谁的心中……被珍藏,被保护?最终随着时光缓缓流向记忆深处,岁月终会在上面落下尘埃,画上一样的句号。
他昨日的话言犹在耳,他说给他一点时间证明,他说希望我能选择真正对的人……我想当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就不会再有这样执着。
“只可遇不可求,可求的只有自己心。”我写下简短的回复,放飞了信鸽。
这样的话带着明显拒绝,我不想去想他看到后的心情,每次拒绝总能看到他寂寥的让人心疼的眼神,他本就是命运悲凉之人,怎让人忍心再割上一刀刺伤他。只是……很多时候伤害和被伤害或许真的是无法选择的,能选择的是残忍或善良,而他只会选择为难自己。
这次他只是误解我和张良之间的感情,那么将来……当他知道一些真相后,他会更深的误解我吗?又会不会认为一切都是我的虚情假意?一切都只是一场利用?那时的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一声叹息,我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竹影摇曳看出了神。沉甸甸的什么压在心头,心底闷闷的,雾霭深锁怎么也驱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