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苍龙》,上面空无一字,我正疑惑,耳边传来荀子责备的语调,低沉严肃,颇有威慑。
“子雨,你和子房欺瞒了老夫那么久,还不老实交代吗?”
我怔在当场:“师叔,您是是指?”
“你和子房成婚,只是为留在儒家保全性命,你也并非申不害的后裔,是吗?”
“师叔……”
看到荀子严肃异常的表情我深知他老人家是真动怒了,我和张良忽悠了小圣贤庄上上上下下的确也是够过分的。
我垂下眼帘,暗暗地深吸口气,躬身行了最重的拜礼,用最为诚恳悔过的语气认错道:“师叔,申云知道犯了大错,愿受师叔责罚。”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我低头不起等待荀子的惩戒,却只听轻飘飘的四字传来:“何错之有。”
我愣了愣,抬眼看到的是荀子仍有几分端严却眉眼舒展的面容。
“错的是子房才是,老夫已经责备过他竟然如此胡来出此下下策。不过后来才知是老夫多虑,看样子子房是想真的负责到底了,子雨这可是你的意愿?”
“我?”我被问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烧热了一片。
虽然很想含蓄些回答,但脑子突然不好使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好木讷地认命道,“是。”
荀子微微一笑:“你与子房成婚虽是阴差阳错,但也是老夫所想看到的。子房看似洒脱不羁,但心中所想、力之所行之事无不是毅然决绝,能够遇到让他上心的姑娘也是难得。子雨的品性细柔如水,或许可磨掉他的一些年少气盛吧。”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傻傻道:“师叔,见笑了。”
“老夫了解子房性子,我相信子房定不会负你。子雨可也如此认为?”
脑袋继续不好使,我羞涩低眉,乖乖地老实交代:“是。”
“好。”荀子似是宽心地点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和子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老夫相信你们二人同心,可其利断金。”
“谨遵师叔教诲。”我又是深深一拜,心中掠过一丝感慨。荀子虽然严厉起来很是威慑,但他就如父母一样,因为亲近彼此没有其他的间隔,所以责骂也不会刻意收敛,就是这样直言不讳,这是他的至诚以待。即使他对伏念可以冷漠到那种地步,他也会说儒家掌门的决定就是整个小圣贤庄的决定,他就是如此严格却不管束,责骂却仍旧信任,在最关键时刻推动着我们,支持着我们。
荀子正色了语气,接着道:“其实今晨子房交予我《苍龙》时,上面有一句话。由于字体古怪我们也只是根据字形的比对猜测那句话写的是‘需于血,顺以听也’。”
《苍龙》上两回显字都是简体汉字,只有我能读懂。而这回张良按照字形变化的规律已经大致能够猜出内容。天还没亮就不见他人影,原来在荀子这。
“师叔,这句话按照卦辞是说要在危险中等待,必须沉着冷静,顺应时势,以等待转机。和《苍龙》之前显示的文字含义似乎差别不大,是不是其中还有另外一层的暗示?”
荀子眸中拂过一抹追忆:“没错,《苍龙》的来历我听韩非也有所提及些许,承影剑和《苍龙》本就同根同源,都是上古宝物,天命的之承载。你在蜃楼现承影剑时它是如何化为无形之剑的?”
我恍然:“血。”
荀子点头:“是。之后苍龙就由你亲自保管,务必切记顺以听也。”
我还是不解:“师叔,《苍龙》遇到我了的血迹之后,只是那句话消失了而已,恕我愚钝,实在没看出《苍龙》有何变化。”
“干事之蛊,不逾矩,随心而动。楚南公的话虽然给出了先前苍龙所显文字的答案,但何为‘矩’,何事又可‘动’,世上万事错综复杂,子雨可能分辨?”
这正是我无比犯愁的事:“的确很难把握分寸。”
荀子指了指《苍龙》:“它或许可以。”
“可《苍龙》之前也有显现文字暗示,却都让我们无从解其含义。现在会有不同吗?”
荀子缓缓捻着胡须道:“应当会有不同,至于如何不同,老夫也并不甚了解。”
我点点头,盯着苍龙端详了顷刻,还是没现其中有任何细节的变化,就在我将要放弃研究它时,它忽而又微光一闪,显字了!
“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东之丧朋,安贞吉。”
我一字一句读道,心头浮上深深的阴霾。
君子带有目的的出往,虽有短暂的迷惑,但是终究会得到最关键的人事物,大利。前往东方或许暂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同样是吉利的,只要你安心并且坚定的,稍作等待。
这句话似乎很相符张良之后的境遇,只是对于我来说张良的未来我很清楚,苍龙显示这个有何意义?或者它不仅在暗喻张良同时也是在暗示着我的将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