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纶对自己有信心,认为留下步兵守城足以,只要留下一半骑兵以防不测即可。
他让自己的心腹家丁将领刘全和刘合带上五十家丁点齐一半抚标营骑兵和娄允一起出关。
如今的刘之纶更加有底气,因为他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在如何接应“红旗军”这件大事上可以便宜行事。
他已经派遣抚标营主将吴应龙亲自去三屯营调兵,还要挑好兵调用,他准备再拉一两千骑兵和三四千步兵来大安口待命。
刘之纶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黄汉在关外被鞑子包围,他手里能够集中三两千骑兵多多少少能够帮上忙。
他如今不怕人马出关损兵折将被朝廷问责,因此派了四百人马和锦衣卫一起出关。
哪怕这些人有可能遭遇鞑子发生激战损失惨重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得到“红旗军”确切的消息,知道他们的位置就是胜利。
出关的四百四十七骑都是精选的良驹,连携带的备用马都是马力十足,可是他们运气不好刚刚出关就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走了一天外加小半天后,有十几个锦衣卫开始叫苦不迭,他们是凭借一股血性决定出关杀敌,谁知敌人没见着只看见白雪皑皑天地一片苍茫。
这些锦衣卫夜里都严重失眠,现在又冷又困,他们没想到出关打仗仅仅有血性远远不够,还得吃得苦中苦呢!
才不到两天而已,他们报国杀敌的热情就褪去了,由满怀希望变成了悔不当初。
刘全和刘合的人马精神状态要好许多,这完全是近一年里每天都苦练的结果。
吃苦耐劳的边军跟养尊处优的锦衣卫相比较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见自己的兄弟们连刘之纶的抚标营都比不过,娄允无比郁闷,喝骂道:“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瞧你们一个个缩着脖子的熊样儿,早知道本官就不带你们出来丢人现眼了。”
小旗官张超是条汉子,他大声道:“大人,卑职建议放那些吃不了苦的兄弟们回关城,毕竟这不是他们的任务,咱们只带自愿追随的好汉去杀鞑子。”
娄允道:“张小旗说得对,唯有自觉自愿的兄弟上了战场才会主动往前冲,这样的袍泽才能够信赖,现在本官命令……”
娄允太了解自己总旗校尉们的秉性,他指名道姓点了十八人让一个脸貌似都被冻得青紫的小旗官带着他们回大安口。
那个被点名的锦衣卫小旗官想辩解,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他也想充好汉,可是他实在受不了飞雪连天的数九寒冬在野外露营这样的苦。
他体质太差,昨天冻了一夜根本无法入睡,鼻涕一直在流,他有些怀疑如果今夜再如此宿营他会不会被冻死?
娄允看了看其他人强调道:“没点到名的别客气,本官要的是自愿追随,有一丝勉强都不要硬撑着,没有人会笑话你们,因为你们不是边军,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又有三个锦衣卫决定放弃,他们打马加入了回大安口的队伍,有两个校尉面露迟疑之色,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