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方只要不是已经进入结寨自保如同城池的庄子或者躲藏在县城州府的人,理论上都是流寇,你们不下手屠杀是准备让自己的人马空耗光阴最后也饿死吗?”
秦拱明涨得满脸通红,以他的见识和学识哪里辩驳得过黄汉这个后世的大学生今世的士子。
他喃喃道:“难道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才是解决山陕流民的唯一办法?这好像不对啊!”
黄汉笑道:“确实不对,因此诸位要懂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你们不去那些无计可施的地方,自然就不会自寻烦恼。”
秦拱明泄气了,郁闷道:“说一千道一万,东平侯的意思还是让我等在四川呆着,不可以前往山陕、河南对不对?”
“不那么绝对,因为除了大屠杀还有第二个办法,就是军队携带大量粮食进兵。
打垮流寇后圈一块地盘进行军管,并且要保证能够让屯田的老百姓熬得到地里有了收成才能够行之有效,只不过存在粮食从何而来的大问题。”
马祥麟道:“粮食?如今年景不好有余粮的能有几家?即便有,他们还要防止荒年,也不肯拿出来啊!”
“所以我认为诸位兄长带兵剿寇完全是白忙一场,与其让白杆兵枉死在河南、山陕,还不如守好四川修建水利设施,采取执行军屯的方法来保障粮食生产。
在能够获得余粮之时,慢慢根据手里的粮食存量有计划的占领一些被流寇祸害的地方,收留流民给予粮食组织他们屯垦。
年复一年进行蚕食,确保拿下一地不仅仅能够使得屯民温饱,还能够有余粮用于下一次拓土。”
张凤仪道:“我跟着东平侯这一年,亲眼看见‘红旗军’就是如此做了而且卓有成效,如今活民几十万恐怕都不止。”
马祥麟长舒一口气道:“如此说来以后白杆兵的首要任务是坚守四川尽可能多获取粮食,哪怕河南、山陕杀得血流漂杵都要按兵不动。”
黄汉给予肯定答复道:“对,没有粮食白杆兵哪儿都不能去,万一陷入死地,你们恐怕都有可能沦落到杀人而食。”
张凤仪眉头一皱,胃里顿时觉得不舒服,但是她已经看到了几十万流离失所的难民,知道黄汉的寓言不是空穴来风。
黄汉接下来话锋一转道:“当然,我也不是让大家抗旨不遵,装样子你们总该会吧?
把队伍慢吞吞拉出去,然后上报朝廷四川又有几股流寇闹起来了也是正常,利用后院起火军心不稳的理由带兵回川你们真的做不到?”
这是欺君之罪啊!几个大舅哥都不发一言,秦拱明无比郁闷,只是埋头喝酒,没多久就醉倒了。
晚上张凤仪和马祥麟把黄汉的言论一字不漏告诉了母亲,秦良玉虽然听得眉头紧锁但是没有发作。
她长叹一声道:“趋利避害,我那女婿是个真小人啊!可是朝堂上诸多自认为坦坦荡荡的君子,他们可有黄汉救下几十万老百姓的壮举?大明有此子祸兮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