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这位二小姐,很有名么?”沈羲一面换衣,一面道。
“很有名!”裴姨娘上前帮忙,“她是韩阁老的堂妹,韩家二老爷的次女,是他们老太太最喜欢也得意的孙女。
“听说得尽老太太真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擅调香制茶,是拓跋人里数一数二的真正名门淑女。”
听到这里沈羲唇角勾起来。温老婆子那手功夫也敢称作样样精通?连她都不敢说精通呢!
不过在张府住过几年而已,如今赫连贵族都快灭绝了,就轮到她来装贵族了?
她端起桌上的莲子羹吃了一口。
但心思绕来绕去,到底还是绕回到纪锦之那块玉上。
方才看纪锦之的着装,虽然也体面,除去那块玉身上却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物件儿,可见纪家不是家底厚到真能随便一抓就抓出把金银财宝来。
既然如此,那块玉的来历不就更可疑了吗?
虽然总盯着人家私物不放显得有些可笑,可是原主财产被人算计得太没理由。
身为沈家亲戚的纪家既对沈家情况相当了解,而且也对原主的情况十分了解,再加上纪氏这两年忽然殷实起来,这难道不是招人疑心的理由吗?
纪鹏早年南下经商,到去年才回,虽然与原主失财的时间并不极之吻合,但他也具有这个作案时间。
那么纪锦之那块玉,还有纪家这两年的殷实,足以证明他们嫌疑不小!
会是他们吗?
裴姨娘她们又喊来沈梁试起新衣服,而她则倚着窗户思索起来。
――是了!
她蓦然想到,如果那玉真是沈崇信夫妇的遗物,那么胡氏留下的帐目上或许会有记载!
于是回头看了眼说笑热闹的裴姨娘她们,起身进到里屋,把那摞帐重新翻了出来。
从中找到当年的私产明细单子,逐行逐行往下看,果然就有一栏专为玉嚣建档的!
数数共有二十几项,但想来胡氏在建这档的时候没想过会给别人看,因此名称写的相当简略,无非是和田籽玉,羊脂玉手镯一类。
玻璃种也写了四五项,却没写是雕刻玉还是原玉,帝王绿或是祖母绿。
纪锦之那个便是玻璃种,但她的玻璃种会不会是胡氏这单子里其中之一,却无法求证。
她再次感到迷惑。
看来这帐本里也找不出确凿证据来。
抱着簿子再次静默半晌,忽然她走出门口,到帘栊下唤来凭霜:“把旺儿叫过来。”
旺儿在片刻后到达梨香院。
沈羲避开院里人,在前院里与他道:“去打听打听纪家,黄家,吴家,柳家,冯家,郑家这几家的情况,还有与沈府结交深的友邻家。
“看看这些人家近三年里有没有忽然变得更宽裕。
“尤其是纪家,他们家关于钱这方面的情况多打听些来。
“此外柳家也要着重打听清楚。我不拘你时间,但一切隐蔽点儿,别惊动了人家。”
旺儿点头,拔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