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李睿变了脸色,“这十几号人的人命官司是什么意思?”
毕尚云冷笑:“皇上不是特地自老臣手上要回了那铜匣子吗?
“你都知道卫家以及卫羲儿皆是被逼死的,还来问我做什么?你以为燕王父子步步为营图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当年的事向李家报仇吗?”
“卫家果然是你们逼死的!”
李睿怒形于色。他看了眼帘栊下垂眉拢手站着的宫人们,咬牙道:“卫家人跟朝廷有什么相干,你们这是祸及无辜!”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上,成大事者最忌优柔寡断,你知道卫氏及卫家人死在萧放手里,给咱们造成了多少便利么?”
毕尚云说道:“你该知道,这世上最值得你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的母亲郑太后,一个便是老臣。”
“太傅!”
抚案而起。“太傅于大周功劳不可磨灭,但还请太傅谨记自己的身份!”
他将他与郑太后并称“我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郑绣除了勾搭了韩顿,居然连大她几十岁的毕尚云都有牵扯?
他心里涌起深深耻辱,连带着神情也凌厉起来。
“皇上多虑。”毕尚云道,“老臣不是韩顿,大周也没有第二个韩顿。
“老臣的使命从一开始就是帮你稳固皇权,这一点至死都不会有改变。
“就比如现在,你不下旨,我也同样能让燕王府栽个大跟头,但你若是下了旨,对你对大周则只有好处。”
李睿抿唇望着他,再度缄口。
“听我的话,即刻下旨给五军营下所有原属于李营的将领,让他们自接到旨意时起,无论营里发生任何变故也不要行动。”
毕尚云接着又缓缓说起来。“让他们好好配合,做得好的,等燕王府被灭之后再行论功封赏。”
“你想干什么?”李睿终于问。
毕尚云却一笑,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即刻开始,我们就来将燕王府给灭了!”
李睿望着他,咽了口唾液。“朕尚未亲政,需得加盖太后玉玺……”
“那就把她请出来!”
他居高凌下,一字一句放得平缓,但当中的压迫感却是不容回避的。
李睿暗里握了握拳,抿唇看向殿门。
“母后在养病,朕不便去惊扰。”他隐隐皱了皱眉头。
无论如何,君为臣纲,毕尚云身为臣子这样命令他也是逾矩的。
若是旁人,治他个欺君犯上已是妥妥当当!
但他是先帝甚为倚重的太傅,又是顾命大臣,他不能也不敢。
“军国大事,迫在眉睫,养什么病!”毕尚云怒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方才的游刃有余瞬间不见踪影。
像是完全没在意到李睿的抗拒,他兀自在旁边设给他的椅上坐下,直言问起他来:“你可知道倘若不下旨让咱们的人保留实力,到时候将会落得两败俱伤?!”
李睿攥着拳头,说道:“我不是很懂太傅的意思。”
“意思就是将会有一支秘密军队如今已经盯上燕王府,以他们的力量完全可以将燕王府拖入被动境地!
“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等到适当的时机出手捡渔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