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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坐在原地,听着晚风刮过眼前满庭芳草的声音,想起了十年前她与他的决别。
她义无反顾地想要去赴死,他冲过去拦阻,还是迟了一步,她头上血流如注,一双曾经只会对他脉脉含情的秀眼,只剩空洞。
她比他想像得更固执,更决绝,他在那一刻里发了狂,抱着她一路奔回了城里。
好在,他为防卫家这边有闪失而带来的军医手法一贯老到,把她硬生生自地府别沿救了回来。
她昏迷了有些日子。
醒来后,她问他:“都死了吗?”
他没吭声。他与卫老先生有言在先,暂不能告诉她实情。
她就笑了。
眼泪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滑下来,瞬间把她鬓发与枕头打湿。
“你要是再寻死,岂不是便宜了我?”他望着窗外说,“我如今有权有势,又没有了妻子,随时可以续弦再生,到那时候淮哥儿也不重要了。卫家的人,就真的白死了。”
她笑得咳嗽起来,然后敛了笑,说道:“你说的对啊。你不配我这样。”
他确实不配,他配不起她这一腔深情。
他走了,像一个凉薄的负心汉那样。
她养了半个月伤,瞅着侍卫们“不留神”的当口,也走了。
她走的时候,他在街口看着她蹒跚而去的背影,有种心肝脾肺全部跟着被撕扯剥离的感觉。
就像现在。
她说,萧放,我们一刀两断,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恨你了,几个字比起她哭喊着打骂着他,说她有多么恨她,来得更为残暴。
她连恨都不恨他了,他们之间的唯一的纠葛都已经没有了。
她恨你,你得受着。
你伤了她,你就得赔。
卫老先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知女莫若父,作为父亲的他,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他今日的落魄吧?
……
时间穿梭似的过去了。
五郎在沧州建了座别院,还挺气派的。
卫羲儿和瑜慧商量着在他别院附近买了座小院子,然后搬了过去。
小院儿因为临街,有商铺,所以从阁楼上可以看到他家门口。
每当五郎一过来的时候,姑侄两人就坐在窗户里,捧着瓜子花生或者水果什么的,一面吃一面看他。
然后讨论他这次是不是看上去比上次又长壮些了,又或者观察他的表情,像不像是有心上人了?
要是他在门口停留的时间够久,她们还会再议论一下他的衣着打扮,像不像是会吸引女孩子的样子。
瑜慧也有二十岁了,卫羲儿老早的就曾想过要不要把她嫁给他,但是她又觉得这样太不美好了,两个人就算有缘,也应该是他们自己去发展比较好。
而且瑜慧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每次她关注五郎的地方都是他出糗的时候,一说到这个她就会哈哈大笑……
她也就算了,哪里有这种会把“心上人”的糗事当成笑话乐滋滋地回味的?由此可见瑜慧不喜欢他。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瑜慧也已经有未婚夫了,在芜州,但男方比她小两岁,刚好去年又母亲过世,于是就得等孝期过了才能议婚。
“其实我也还不知道我跟他将来会怎么样?”说到这个,瑜慧也有点发愁。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是燕王殿下的内侄女,要是他知道,我估摸着他能直接吓趴!”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个手势。
卫羲儿也哈哈笑起来:“怎么这么胆小?”竟不由忽略了那句“燕王殿下的内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