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享受如此惬意的清晨了,褪去厚厚的冬装,康俊只穿着一身白衫就来到亭子里坐下。
看着晨露滑过枝头,滴入水中溅起层层涟漪,这般美景是他这三年来无暇享受的,想想短短三年之间,他们盛极一时的康家突然衰落又突然崛起,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真是造化弄人。
三年时间原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而将他们害成这样的桑家人他又恨不下来,想想桑家小姐们刚进府时,他恨不得将她们食肉寝皮,而现在……唉!这叫他怎么去面对父母的在天之灵。
正想着,主房里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四下张望着,他笑了:那是他的宛如,她一定是在四下寻找他的身影。逝者逝矣!好好的珍惜活着的人吧。
亭子四周被春天新生的枝叶给包裹了起来,宛如自然看不见。她知道她的俊哥哥最近一直忙地不可开交。唉!她轻叹一声。也不多想,又回到屋子里去了。
虽然远远的看不见她的神情,但是康俊能完全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失落和一点点抱怨,不禁笑出声来:他的宛如,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让他对她的爱欲罢不能……
又独自坐了一会,静静地想着现在的宛如,她的温柔、她的羞涩还有她是不是做出一些反抗的举动,都让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更坚定了一个信念:要给她一个名分,一个不让她失望、不让她难过的名分!
这个他平日里易如反掌的决定现在却显得那样艰难,因为他还有一个想容,那个曾经让他痴迷的发狂的女子,他又该拿她怎么办呢?休了她?不!决不可能,自己已经负了她,怎么还能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现在的她无欲无求,只是想平静地在康府生活下去,难道自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可是,宛如又该怎么办?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委屈的成为一个侍妾的!他要她做他的妻,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妻子……可是……
无奈,他站起身来,自嘲道:康俊啊康俊,面对繁杂的国家大事,你都能应对自若处理的游刃有余,可是这里的事情却把你难为的一筹莫展,你到底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算了,一切随缘吧……
想到着,他信步像后面走去,因为公务繁忙,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望想容了,那毕竟是他曾经深深着迷过的女子,现在怎么能将她弃之不顾呢?
小花园里没有想容的身影,正房的门紧闭着,她一定是以为他再不会来了吧……是啊,自她嫁进府来,他来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是从来没有在这里留宿过!她一定心灰意冷了吧?康俊叹了一口气,推开正房的门。
屋子里只有阿茵一个人,看见少爷进来,她先是一阵狂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少爷今天来到这正房可是为了看夫人的笑话?!”
笑话?康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笑着反问道:“想容那样大家闺秀一般的女子能有什么笑话?”
装蒜!阿茵有些气恼,她哼了一声:“在怎么样的大家闺秀,沦落到康府也不过是被人当丫鬟一样的差遣罢了!”
“什么意思?什么被当丫鬟一样的差遣?”康俊更不明白了,“想容呢?她去哪了?”
“夫人现在在后院修剪花枝!夫人以前在我们那的时候,嬷嬷疼的跟什么似的,什么活都让我来做,怕伤到了细皮嫩肉的夫人,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到了这里,在少爷的府上,夫人却不得不拿着花锄花剪去到后院里做活,我们这些做丫头的看了心理都疼!”
“修剪花枝,是谁让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