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散去,只有康俊依然跪在太子面前。二十年来,即使是三年前全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他都没有跪下哀求过。而今天他一动不动的跪在东宫的正厅里。
“康兄,你这是为难我吗?”太子冷冷地看着他,要知道,现在皇帝昏迷,太子监国,他所的每一句话都相当于圣旨!同样是谋反,他判死了自己的弟弟—身为宁王的赵天详及其全家,而却放过宛如这个昔日的叛臣之女。无论于情于理都不通!
其实,康俊自己也知道没有用。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三日后就要开刀问斩,现在他除了屈膝下跪,恳求太子收回成命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如果我放过了宛如,那就同样不能斩杀宁王府里的那些妻妾们,而如果她们不死就代表着宛月也同样不会死!这样以来即使宛如活下来了又能这么样呢?你们时刻要生活在宛月随时可能再下毒手的恐惧中!正何况在满朝重臣面前我已经颁出了指令,这是绝对不能收回的!”
康俊低头,他不话,他只是跪着。
“康都督,你起来吧,如果宛如看到你这样她会很难过的。”宛心淡淡的,语气中没有一点感情。
康俊终于话了:“比起她当年为我做的,我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宛心愣了一下,随即接口:“那要看是求谁了?有些人你去求他也许没有希望,可是总还有点点可能的!但是有些人……”她顿了一下,“你求了也是白求!”完她转身走开。
刚出厅门就被人一把拉住,她没有转身,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是在怪我吗?”太子的语气低沉,他紧紧地抓住宛心的手臂,强迫她回头。
可是她就是不去看他:“太子殿下监国,一言九鼎!宛心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在太子殿下面前指手画脚?”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在正厅上,我有的选择吗?即使你不在场,想必你也能体会到那种气氛吧?!”他的确没有选择,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他呢?
宛心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请太子殿下放手,宛心要去准备给宛如装殓的衣服……如果殿下真是无奈的话,那就请赐给宛如一具全尸吧。”
太子无言以对,默默地放开了宛心……
正厅里康俊依然跪着,他的身边只有罗羽休了,两个人沉默着,一站一跪。
最后站着的人先开口了:“康兄,你这样,即使跪断双腿,怕也无济于事吧!”
“我知道。”康俊回答。
“哎!”罗羽休长叹一口气,“回去吧,也许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救出宛如的!”
“什么办法?”他的脑子早已经是一片空白了!罗羽休的话无疑是水中的稻草。
“下下只策!”罗羽休苦笑着。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康俊黯然,他明白了罗羽休的意思: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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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羽休无精打采的回来,融情连忙迎了上去为他取下披风,然后又往他的身后看了看,诧异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宛如呢?”
他无力的摇了摇头。
融情笑了:“怎么?康公子这就把她带回去了?”
他苦笑着:“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