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来到大麦哲伦的第十天早上,un的房门信号突然响起,外面随即传来奇瑞高亢的声音:“先生!un先生!战争爆了!”
un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匆匆起床。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身子不禁微微抖。
奇瑞跳进来,兴奋得睁大眼睛:“un先生,他们抓到了曼联,那个老区长!他们还……”
“他们是谁,奇瑞?”
“帝**队,他们的喷射机昨晚飞进来,到处都是。全息新闻现在播报的都是这些,在姐姐的房间。她说要让你睡觉,但我猜你会想知道。”
“你猜得相当正确。”un只耽搁了披上一件浴袍的时间,就立刻闯进林志玲房中。她早已穿戴整齐,正在凹室内观看全息电视。
在画面中,一张整洁的小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男子,他的短袖军服左胸处有个耀眼的“星舰与银河”标志。在他两旁站着两名武装士兵,两人身上也都挂着“星舰与银河”。坐在办公桌旁的军官正在说:“……在皇帝陛下的和平控制下,在友善的帝国部队保护下,曼联区长安然无事,完全掌握着区长的权力。他很快就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来劝导所有的大麦哲伦人保持冷静,并要求所有顽抗的大小麦哲伦战士放下武器。”
此外还有一些记者播报的全息新闻,他们全都佩戴着帝国臂章,声音毫无感情,新闻内容都千篇一律:在象征性开火后——有时甚至根本未做抵抗——大小麦哲伦安全武力的这个、那个部队便全部投降;这个、那个市镇中心已被占领——大小麦哲伦群众面色凝重地看着帝**队列队通过大街小巷,这样的画面不断重复着。
林志玲说:“这是一次完美的行动,un,完全出其不意。根本没有抵抗的机会,根本没有重大的抵抗行动。”
然后,正如刚才的预报,区长曼联出现了。他笔直地站着,或许为了面子上好看,画面中看不见帝**士。不过un相当确定,他们一定站在摄影机镜头外。
曼联相当年迈,虽然神情疲惫,但体力显然还不错。他的目光并未对准全息摄影机,他说的话似乎都是被强迫的——不过,正如刚才的预报,内容是劝告大小麦哲伦人保持冷静,不要做任何抵抗,要避免使大小麦哲伦受到伤害,要与皇上充分合作,并且祝福皇上万寿无疆。
“没有提到瑞,”un说,“仿佛他的女儿不存在。”
“没有任何人提到她。”林志玲说,“这个地方毕竟是她的官邸,或者是其中之一,却未曾遭到攻击。即使她设法溜走,前往邻区寻求庇护,我也不信她能在银河任何角落获得长久的安全。”
“也许不能,”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但我在这里至少暂时安全。”
瑞走进来。她的穿着如常,镇静如常。她甚至带着微笑,但却显得皮笑肉不笑,更像是一种龇牙咧嘴的冷酷表情。
其他三人惊讶地望了她片刻。un纳闷是否还有任何随从跟着她,或是在事变的迹象出现后,他们立刻弃她而去。
林志玲冷淡地说道:“我看,区长女士,你想动军事政变的希望破灭了?显然,你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我没有被捷足先登,我是遭到了背叛。我的军官受到挑拨,他们拒绝为一名女子而战,只肯效忠他们的老主子——这违背了一切的历史和理性。而且,他们这些不折不扣的叛徒,又坐视老主子被敌人捉去,使他无法再领导抵抗到底。”
她环顾四周,找到一张椅子坐下。“现在,帝国一定会继续衰败、死亡——就在我准备给它一个新生的时候。”
“我想,”林志玲说,“帝国避免了一场无限期的无端争战和破坏。用这点来安慰你自己吧,区长女士。”
瑞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这么多年的准备,竟然毁于一夕之间。”她坐在那里,仿佛被失败啃噬,一下老了二十岁。
林志玲说:“一夕之间不可能生这种事。怂恿你的军官——假如真有此事——一定需要一段时间。”
“亚历山大是此道高手,我显然低估了他。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威胁、利诱,还是用似是而非的言论蛊惑煽动。他是玩弄阴谋和鼓动叛变的个中高手,我早就该知道的。”
顿了一下之后,她继续说:“如果这只是单纯的武力入侵,我将毫不费力地摧毁他派来的任何部队。谁会想到大小麦哲伦竟会遭到背叛,效忠的誓言那么轻易就被抛到一旁?”
un不假思索,以理性的态度说:“但我猜想效忠的对象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
“荒谬!”瑞中气十足地说,“当父亲将区长职位交给我的时候——依法他有权这样做,任何对他效忠的誓言也自动被移交给我,这在过去有许多先例。照惯例,应该对新任统治者再宣誓一次,但那只是一种仪式,而不是必需的法律程序。我的军官都知道这点,可是他们故意忘记。他们以我是女流之辈作借口,因为他们想到帝国的报复就吓得抖——假使他们忠贞不二,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或者,因为他们想到对方应允的赏赐就贪婪得打颤——其实他们绝对得不到,如果我没看错亚历山大的话。”
她猛然转向un:“他要你,你可知道,亚历山大攻打我们是为了你。”
un吃了一惊:“我?为什么?”
“别傻了。他要你跟我要你的原因一样——当然是要拿你当工具。”她叹了一声,“至少我没有彻底遭到背叛,还能找到仍旧忠诚的战士——中士!”
c罗中士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这种步伐与他的身躯似乎不太协调。他的制服一尘不染,金色的长八字胡弯曲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