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瑞耐着性子听他们废话,尽量不使自己极度焦躁的情绪有所流露。他正坐在一间临时的单人牢房里,此地位于伊朗区的陋街深处,一路行来巷陌纵横,令他恍如隔世。想当年,他对此地的街头巷尾无不了如指掌,可以轻而易举地甩脱任何追踪者,如今却再也没这份能耐了。
陪伴他的人,穿着一身巴乔卫队的绿色制服,即便不是个传教士或洗脑人,也多半是个半吊子的空头理论家。他自称名叫丹尼,此刻正操着一口浓重的伊朗区乡音向他灌输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长篇大论。
“如果伊朗区人民想要享受平等的权利,他们先必须证明自己有资格获得这种权利。良好的纪律,文明的举止,得体的情趣都是必不可缺的要素。好勇斗狠以及公然持刀都将成为旁人对我们怀以偏见的口实。我们必须一正视听而——”
奇瑞打断道:“我同意您的话,丹尼队长,句句同意。——可我必须去见巴乔先生。”
看守缓缓摇了摇头:“你见不到的,除非有预约,获得许可。”
“你看,我是帝国大学里一位最具地位的教授的儿子,他是一位数字学教授。”
“不认识什么教不教授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出生在伊朗区。”
“我当然是伊朗区出生的。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而你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父亲?听上去不太可能。”
“好了,他是我的养父。”
看守对此不置可否,继续摇头道:“你在伊朗区有认识的人吗?”
“有位布兰妮阿姨。她认识我。”
“没听说过。”最后他只得说道:“还有达尔文。”
丹尼的眼睛似乎微微一亮:“谁?”
“达尔文,”奇瑞忙道,“他在大学里为我养父工作。”
“他也是伊朗区人?那所大学里每个都是伊朗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