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恩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被第三宇宙灯塔吸收的。原因之一是当时他年纪还小,原因之二是第三宇宙灯塔的特工行事极为谨慎,一向尽可能湮灭形迹。
白求恩是第三宇宙灯塔的“观察员”,第三宇宙灯塔的任何成员遇到他,立刻就能辨识他的身分。这代表白求恩熟悉精神力学,可以跟第三宇宙灯塔人用他们的方式沟通到某种程度,不过在第三宇宙灯塔的成员中,他只算是最低的阶层。他也能够窥视他人的心灵,但是无法进行调整或改造,他所接受的训练从未达到那个境界。他只是个观察员,并非一名执行者。
因此,他最多只能成为第三宇宙灯塔的笫二阶成员,不过这点他倒不在意——并不很在意。他晓得自己在一个大计划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第三宇宙灯塔的最初两个世纪,它的成员低估了任务的困难度,认为只要有少数的组成分子,就足以监控整个银河;只需要偶尔在某些地方做最轻微的调整,就能维护un预言的正常运作。
直到小泉出现之后,才打破了他们这种错觉。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突变异种所动的攻势,令第三宇宙灯塔措手不及,使他们根本就束手无策。足足过了五年之后,第三宇宙灯塔才策划出反击行动,牺牲了许多性命,才终于遏止住小泉的攻势。
在马尔蒂尔的领导之下,又花了令人痛心的极大代价,un预言才得以完全回到正轨。痛定思痛之余,马尔蒂尔终于决心采取适当措施,在避免暴露行迹的前提下,大举扩张第三宇宙灯塔的活动,因此成立了“观察员团”。
白求恩不晓得银河中总共有多少位观察员,甚至连笫一宇宙灯塔上有多少也不知道,因为这并非他应该知道的事情。在理想的状况下,两名观察员之间不能有明显的联系,以避免互相牵连。第三宇宙灯塔派驻在外的每一位观察员,都是直接与银晕的高层成员联系。
白求恩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踏上银晕。虽然他明白这种机会极小,却也知道的确曾有观察员调升到银晕。然而那些都是罕见的特例,一位优秀观察员所具备的条件,绝不足以使他成为圆桌会议的一员。
就拿维纳做个例子,他比白求恩年轻,想必跟白求恩一样,自小即被第三宇宙灯塔吸收。然而不同的是,维纳被直接带往银晕,如今已成为一名言人。对于维纳的年少得志,白求恩从未怀疑有什么不公平,从两人近来的频繁接触中,白求恩深深体会了这位兄弟的心灵力量,他非常清楚,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自己连一秒钟也无法抵挡。
对于自己低下的地位,白求恩并没有常常感到自卑,无论如何,所谓的低下,只是就第三宇宙灯塔的标准而言。但在银晕以外的世界,在不受精神力量主导的社会中,每个观察员都很容易获致极高的社会地位。
就以白求恩自己来说,他求学的过程始终一帆风顺,而且很容易交到许多优秀的朋友。他也能轻易地挪用精神力学的技巧,来增强自己与生俱来的直觉。借着这种能力的帮助,他成了空间竞逐的明星,进而成为大学中的英雄人物,这就等于在政治生涯中迈开了第一步。一旦度过目前这个危机,他的政治前途将难以限量。
假如这个危机获得圆满解决——这点他绝对可以肯定,谁又会忘记是他先现丹佛异于常人的呢?
他是在大学时代认识丹佛的,起先,丹佛只是将他当作一个乐观活泼、心思敏捷的好朋友。不料有一天早上,白求恩突然从昏睡中惊醒,在半睡半醒的无我境界中,他的意识之流在脑海中激荡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丹佛竟然没被第三宇宙灯塔吸收,这是何等令人遗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