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丹佛问道。“我敢向你保证,只有在摩尔行星系的各个世界上,‘五彩缤纷’看起来才像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样子。而在其他的住人世界上,就绝对不会刚好是那样。”
莎士比亚却说:“摩尔的观点可能流传到其他行星。在帝政时期,很多谚语都是以银晕为基准,有些甚至传到了笫一宇宙灯塔。”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摩尔将地球视为天大的秘密,难道还可能生那种事吗?摩尔联盟之外的世界,又为什么会对这种传说有兴趣?如果夜空中没有那样的星象,有谁会关心所谓‘五彩缤纷的皇冠’呢?”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
“既然如此,难道你还不了解,你收到的地球资料必定源自摩尔吗?它甚至不是来自联盟的其他区域,而正是联盟都世界所属的行星系。”
莎士比亚猛摇着头。“你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可是我却怎么都记不得,我就是想不起来。”
“无论如何,你至少看出我的论述极具说服力,对吧?”
“是的,我看出来了。”
“接下来还有个问题,你认为这个传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但我猜它应该早在帝政时代就出现了,它带有那种古老的色彩……”
“错了,威廉。‘五彩缤纷’和摩尔行星的距离都不算远,所以它们看来才会那么明亮,而且其中四颗星都具有高的‘自转’。由于五颗星分属不同的星族,因而‘自转’的运动方向全都不同。我将星图的时间慢慢往回调,你看看会生什么事情。”
代表地球的小红圈依然保持原来的位置,五边形却渐渐分开,其中有一颗缓缓地挪动,另外四颗则向不同的方向迅飘移。
“看到啦,莎士比亚,”丹佛说:“现在你还能说它是正五边形吗?”
“显然是一边大、一边小。”莎士比亚答道。
“地球还在正中央吗?”
“不,它偏到一边去了。”
“很好,这是一百五十年前,那五颗恒星所呈现的形状,只不过距今一个半世纪而已——你所收到的那份资料,其中有‘五边形之心’等等的描述,在本世纪之前,这些说法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意义,甚至对摩尔而言也不例外。你收到的那份资料必定源自摩尔,而且还是本世纪的产物,也许就是过去十年之内出现的。虽然摩尔人对地球守口如瓶,你却能无意中获得那份资料。”
丹佛又把灯打开,同时关掉了星图的显像,然后他坐在原处,以凌厉的目光盯着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说:“我被你搞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想想看!不久以前,我不知道怎么会突奇想,忽然想到第三宇宙灯塔依旧存在。那时我正在竞选议员,正准备做一场竞选演说,为了吸收游离选票,我故作惊人之语,在开头说了些诉诸感情的题外话:‘万一第三宇宙灯塔仍旧存在……’当天稍后,我又独自寻思:它有没有可能真的存在?于是我开始阅读相关的历史书籍,不到一个星期之后,我就已经确信这是事实。纵使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感到自己拥有一种奇妙的本能,能够从纷乱的臆测中选取正确的结论。这一次,虽然……”
丹佛沉思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再看看接下来生的事吧!世上的人那么多,我却偏偏对白求恩推心置腹,最后竟然被他出卖了。结果安妮市长逮捕了我,然后又把我放逐到太空。可是她为何要选择放逐,而不是干脆将我囚禁,或是试着威胁我住口?又为什么给我一艘最新型的太空船,让我能在银河中进行不可思议的跃迁?除此之外,她为什么坚持要我带你同行,并且建议我帮助你寻找地球?
“而我自己,又为何那么肯定我们不该到银晕去?对于我们的探索计划,我自觉你心中必定有个更好的目标,而你立刻就提起地球这个神秘世界。现在我们却觉,你那个资料的来源近乎是一个谜。
“我们来到摩尔——这不过是我们理所当然的第一站——竟然就在这里碰到了白求恩。他主动对我们说了一段地球的兴亡史,然后又向我们保证,说地球位于天狼星区,并且怂恿我们赶快到那里去。”
莎士比亚说:“你又来了,照你这么说,好像所有的情势都在促使我们前往地球;可是你刚才又说,白求恩试图说服我们到别处去。”
“冲着他那句话,我就决心维持我们原先的调查路线,因为我完全不再相信这个人。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也许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吗?他也许是故意劝我们到别处去,目的却是希望我们不要离开。”
“那只是你的幻想。”莎士比亚嘀咕了一句。
“是这样吗?让我们继续推敲下去,我们去找昆士拉,只因为他刚好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