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月的家是在另外一个县城,三进三深老宅子,虽然破旧,但可以看出祖上绝对阔过。现在嘛,房屋内外倒也干净,还有小花园,没有仆役,一切都是旧的。张独一有些怀疑淳于月是不是家道中落,那自己的二两五还能不能给?淳于月坐在太师椅上捶捶腿:“徒弟,你饿不饿?”张独一收回打量周边的目光诚实道:“师父,走了半天的路,确实饿了。”淳于月问:“会做饭吗?”张独一答:“会。”淳于月拍拍手:“好极了,那旁边便是厨房,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不缺,园子里还有蔬菜,赶紧去给为师展现一下你的手艺!”
张独一不光是个好瓦匠,多年来伺候自己不着调的师父,还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很快,三个小菜,两碗阳春面准备就绪。淳于月端起碗深吸一口气:“真香,你也坐下来吃啊。”张独一坐下来看着自己的新师父刚开始还慢慢的吃面夹菜,逐渐速度加快,再然后就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一碗面连汤都不剩一滴,张独一赶紧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还没动过呢。”淳于月还算爱护徒弟:“那你吃什么?”张独一笑道:“好厨子就没有离了灶台还不饱的。”淳于月也不客气:“这面真香。”很快又下去半碗,估计已经有了八成饱,淳于月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又恢复成了大家闺秀的进食模样,想着也要叮嘱徒弟一二:“你呢,就住在后面西边的厢房,里面有床有被子,至于你老家,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去,因为狗妖杀人案现在是满城风雨,回去只怕沾惹是非。”张独一有些不甘心:“可我的工钱还没结呢。”淳于月冷笑道:“工钱?你的雇主一家七口全被狗妖杀了,你还敢露面?”张独一瞠目结舌:“你,你看见了?”淳于月吸溜一口面:“那孽畜造了杀孽后,我便察觉到了,一路追踪,幸好咱师傅联手除掉了它,否则不只有多少人要丢了性命。”张独一打个寒噤,淳于月放下筷子,轻轻吁口气,压下了饱嗝,缓缓道:“我这里没啥规矩,五更起床,你得习武,这里有本书,你先自己练着,哦,你识字吗?”
张独一读过两年私塾,修过不下十间学堂,学识虽不比秀才,更不能考状元,可在瓦匠圈子里,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学问,完整的看话本更不在话下。张独一接过书翻了翻,都是什么拳谱,剑法之类的,还有插图。淳于月接着说:“最重要的一点,晚上没事别出来,尤其是到后面庭院,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能到前面庭院啊?”张独一问道,淳于月想了想,手一挥,袖中冲出一道白光,在庭院内盘旋了数圈又折返回来落在淳于月手上,那是一把三尺青锋剑,昨晚大战狗妖就是用的这把剑。淳于月手指一弹剑身,清脆地低鸣声阵阵散开,一字一顿:“因为,这是规矩。”
淳于月站在窗前,毫无睡意,她左手拿着一个羊脂玉酒壶,右手则是一个葡萄绿酒杯,一杯一杯,自斟自饮,直到酒壶空了,冷冷说出一句:“你昨晚又跟着我了?”
“昨晚那个狗妖实力很强,要不是那傻小子,”一个温柔的女声还没说完,淳于月便打断了她的话:“他是我徒弟,可不傻。”
轻轻的笑声,却不带半点嘲讽,依然很温柔:“好,是你的徒弟,他确实是个好苗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潜力很强,将来说不定有大作为呢。”淳于月哼了声,那女声沉默片刻继续道:“但我劝你,那把刀暂时不要去碰,以你目前的实力,你掌控不了它。”淳于月反问道:“你呢?”女声苦笑道:“我也不能,至于你徒弟,日子长了,也许一切秘密就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