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谁都心知肚明,断了那帮商人的财路,他们每年得少多少进项?大海就是他们和商人一起发财的大蛋糕,谁动他们的蛋糕,他们找谁拼命,天子也不行,因此,东林党和江南派的文官们不约而同的达到了默契,坚决反对开海。
金銮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文官,站着的只有天子党的十几文官,他们被两派视为见风使舵,没有主见的墙头草,势力渣渣,被抛弃的那一小撮人,其他都是勋贵武将,勋贵武将和文官集团是尿不到一个壶的,不过,他们都知道文官那张嘴很厉害,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朱健拼命的吸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只是冷冷的看着跪了一地的文官,既不吱声也不说平身让他们起来,既然你们要耍流氓,老子也耍点流氓,那就让你们跪久点再说,奶奶个熊的。
若大一个金銮殿内寂静无声,有的只是众官员急促的呼吸声,大清的臣民膝盖软,一般行礼都是下跪,动不动就自称奴才,一个个练就一身上乘的跪地功夫,而大明的臣民相当有骨气,膝盖硬,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下跪,就象现在进谏死谏时才会跪,跪功渣渣,只跪几下,膝盖就痛得难受,两腿发麻,冷汗直飚,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气虚体弱的老官,不仅气喘,冷汗直飚,身体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栽倒,但他们硬着咬紧牙关撑着,天子不松口,他们就死跪不起。
君臣无声无息的对峙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有几个上了年纪,身体虚弱的老大臣撑不住昏倒,被太监抬下去医治,但最后撑不住的却是朱健,没办法啊,坐到屁屁都发麻了,不认怂不行。
认怂归认怂,但条件必须有,朱健下旨新的《禁海令》,加大海航盘查力度,但凡发现有商人携带货物出海者,一律没收船和货物,并视情节轻重予以处罚,轻者交纳一笔罚金,重者流放或喀嚓抄家,由海防游击郑芝龙负责。
“皇上英明。”
所有文官都松了一口气,天子总算妥协了,送几个不要钱的马屁也是应该的,至于什么新旧《禁海令》,他们根本不当回事,禁了N百年的海,那些商人不照样靠海航大赚特赚,而他们也从中拿到了N多好处,双赢的局面,天子一边玩泥巴去,嘿嘿。
朱健冷眼看着面前的一众文官,心里冷笑不已,先让你们乐几天,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哭,哼哼。
福建海滨某个小县城内,当郑芝龙听完宋献策的长篇大论时,他没有被从天而降的巨大金饼砸得乐晕头,相反,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昏君想干掉老子?
幸好他身边有几个专门出谋划策的军师比较冷静,及时制止他喝令拿下宋献策和几个老王爷祭旗出海的冲动,然后几人在另一间房内嘀咕了好长一阵时间。
军师们经过商量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天子和那帮勋贵估计穷疯了,才整出这么一出能把人吓死的大戏来,这事很难拒绝,诱惑也大得让人难以拒绝,不过,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那是傻笔,刚代表天子的宋军师也说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但这个大金饼也有坏处,会把那些出海的商人和背后的文官集团都得罪光了,好处是牢牢的抱住了天子的龙腿,和那帮勋贵结成亲密的盟友关系,虽然是靠银子还维持的,但只要大海掌控在郑家手里,同盟关系就一直牢固下去。
“如果东翁还担心的话,可以再等个十天半月的。”有军师建议道。
“再等半个月?”郑芝龙怔道,打仗他在行,但玩阴谋诡计什么的就有点吃力。
“等天子再颂禁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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