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王成平头发、衣服快速流下,让她的烦躁稍加舒解。Www.但王成平能想到的却只是她的眼妆这次彻底花了,于是恼羞成怒的王姑娘朝围观的人恶狠狠挥舞她瘦弱手臂:“别他妈看了,该回家睡觉的睡觉了,哪那么多好奇心啊?”
看人群嘟囔着慢慢散去,王成平又凭着心中那股恶气支持,骂骂咧咧走了两个街道才停下。
时已晚,这个城市的夜色在各种灯光映照下依旧显得肮脏不堪。那种捉摸不定的黯淡印象,使王成平恍惚回忆起同事桌面上一大捧开败的玫瑰。这群破败植物的最后结局只能是弃之如屐……
唉,她终于任自己瘫倒在一个花坛旁边:大脑闷疼,身体虚脱,而眼前是却越来越模糊的霓虹灯:这不再是酒醉,酒精没有那么多效果……这是自己迟到的泪水。
它们缓慢酸涩涌上眼眶,再从容不迫的充盈扩大,最后重重砸在手背。成年人的泪水和少年人一样滚烫炙热、一样汹涌而不合时宜;但是那水珠,却已不是透明的颜色:是的是的,谁也不可能再是透明的水滴……
操的,我的底妆、睫毛膏和隐形眼镜啊啊啊啊!
分不清是身体还是心灵上强烈的阴湿感,王成平骂骂咧咧的挣扎掏出湿纸巾按在眼睛上。不可以流泪,千万不可:明天她要当着众人PRESENTATION;她还没有卸妆;如果哭过回家父母会担心;她昨天才敷完那么贵的眼膜;不可以再因为严黎而哭了……
若是现在有好心路人止步帮助,自己会说些什么?王成平自嘲的想,大概会平静讲:麻烦,请借我卸妆油和镜子一用。
唉,27岁的女人还独自流泪,又是多么可耻。王成平咬了咬牙,随后又粗鲁的抹了把眼泪,低头翻包想给父母打通电话。然而她刚掏出手机,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接着手脚发软把手机跌落在地。
王成平暗骂一声,试着慢慢蜷曲小腿想要坐起身离开地面:她已经喝醉了,方才因为想气走严黎还头脑发热的浇了自己一瓶水,妈的要再这么被冷风吹下去,她这个月的全勤奖就完了……王成平强自挪动腿和双手,最终狼狈的撑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