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梦忱,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明明无光,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小灯笼挑着,但是他却看出她眼底的熠熠光辉。
最爱一个人的时候想干什么?
想要替他生儿育女,想要余生,陪着他一起走。
用最大的热情,去过最平凡的生活。
男子站在那里,逆着光辉,一双眼睛在暗影里深不见底,周围暗流的水在不停的流动,传来轻柔的流水声。
男子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然后一抬手,然后轻轻盖住她的眼睑。
然后,宋晚致便感觉到白檀气息压了下来,带着久违的温暖,彻骨的沿着唇齿一**的渡过来,像是要将所有给淹没。
繁华旧事,与他何干?
且共这一醉,一生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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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城出来,夕阳已经漫漫的浮上来,将红色的天地点缀的愈发的浓艳。
到处都在准备着连轩和莲萱的婚事,这大概是四年来整个宋国最令人高兴的事情了,而秦陵试又在最近,所以大家便显得愈发的兴奋。
两大盛事齐聚,秦陵试被暂时搁浅,但是这对于所有人而言,不过是意味着更为盛大的欢喜。这个季节正临萱草盛放,于是整个东都汇集了整个宋国的花朵。
陆陆续续的,其他的各国也派来了人马来参加宋国帝后的婚事。
毕竟,苏梦忱和宋晚致这两个人的名字,搁在哪儿都是熠熠生辉的。
连轩的身子也在一天天好起来,有了莲萱在身边,平日他通常看都不看一眼的药物,都会规规矩矩的喝下。
只是这个时候,这位年轻的帝王便一点也没有帝王的样子,微微眯着眼半躺在那里,对着莲萱挑眉:“无忧,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贺子归在旁边看的嘴角抽搐。
呵呵,这么多年明知道连政给的药物里面有毒还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现在好好的药还不喝,陛下你也太作了吧,若我是无忧姑娘,肯定一碗药给你摔在脸上。
他心里正诽谤,却见连轩已经一眼看来,顿时捧着脸道:“微臣告退,微臣告退。”
莲萱那白如天山之雪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而这浅淡的薄红里,却又是无限的容光。
然而,她终究是舍不得。
她端着药碗,然后坐在床边,一点点的将药喂给眼前的男子。
末了的时候,连轩躺在那里,一把勾了莲萱,将她裹入自己的怀里。
“我冷,无忧……”
“哪里冷?”
“都冷……”
“暖暖我。”
……
贺子归在外面听得腿一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皇帝,还要不要脸!平日里别人碰你一下都要死不活的!现在竟然这个样子,简直丢脸……
贺子归想起自己二十多年了孤身一人,以前有连轩带着还不觉得,反正他认为他会孤身到老的,但是现在短短日子,以前会独身的帝王都快成亲了,自己还在这儿一个人孤苦伶仃,顿时无限感慨,决定马上回去,将东都贵女们的好好的看一遍,找一下没有没适合的,先把终身大事给了结了再说。
――
宋晚致却少有的闲了下来,但是却在整理一些东西,莲萱大婚,她也不知道要给她准备些什么,她又不像小夜喜欢吃东西,穿的大概也不在意。
但是想了想,宋晚致还是拿出针线,然后准备替莲萱缝制些衣物和冬日的用品,最后干脆帮小夜的也缝制了一份。
她只觉得身体内的那缕温暖的光仿佛一道风,时不时沿着身体流动,很奇妙的感觉,而且似乎是因为这道光,她的体内的气息竟然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所以,在缝制衣服久了会感觉到脖子疼,夏日的烈日照下来,也像是能够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热意,哪怕是有时候躺在床上,听不到远处的声音,但是夏夜里的蝉鸣却声声入耳。
白日的时候有时候和苏梦忱一起下棋,随着他一起煮了一壶清茶,捧在手心里,听着他说起诸国间的旧事,觉得美好的时光也随着指尖滑过。
如此过了些许时日,莲萱和连轩大婚也近在眼前,宋晚致将给莲萱准备的东西做好,接着才转身去找苏梦忱。
然而苏梦忱却不在。
少见他这般不大招呼的离开。
宋晚致也未曾在意,看着小阁楼外车如流水马如龙,红艳艳的光芒挤满了整个天地,细细的雨点从屋檐下滑落下来,倒是有说不出的旖旎之感。
雨不大,倒像是春雨,宋晚致突然觉得有趣,然后看了看屋檐上的红狐狸,对着它招了招手:“阿朱,要不要去看看?”
那只红狐狸站了起来,看了宋晚致一眼,便跳了下来。
宋晚致将它抱入怀里,用帕子擦干净了微微有些湿润的衣服,接着便站了起来,去屋内拿起那把大伞,才发现屋内少了一把伞,想来苏梦忱是出去了。
宋晚致微微一笑,然后撑着伞向着外面走去。
雨点细细的落下来,青石板微微的湿润,灼灼的灯火映照整个人世,一层烟雨一层寒,温暖和湿冷,带着些朦胧的味道,走入幻境。
雨点细细密密的落下来,粘在伞面上,仿佛上好白瓷滚过细沙。
但是哪怕是下雨,也没有丝毫影响到人们的心情,萱草的花香一**的被雨点压下来,又一**的窜起来。
人们见了面就是祝福,有些小孩竟然还在放着鞭炮,到处都在为两位新人祈福,还有人更是做了福饼,免费赠送,宋晚致走过的时候还被免费塞了一个。
“好姑娘呀,也找个像咱陛下那样的好男儿,幸福美满生个大胖小子!”
宋晚致含笑接了。
嗯,她早就找到了。
远处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但是也因为这样,周围的热闹反而更清晰,素色的衣衫滚过大街小巷,在人们的欢喜中露出笑意。
转过街道,角落里坐着一个乞丐,正在拉着二胡,宋晚致站在那里听了听,觉得不错,方才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弯腰放到他的面前。
而那个乞丐却仍然自顾自的拉着一曲《凤求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酒楼里有说书的老人,正在给一群人讲着莲萱和连轩的故事,任何的皇权更迭,大浪淘沙,落到了实处,有时候远远不及一段风月来的吸引人。
她撑着伞继续往前走,临安大街都沉浸在欢喜中,宋晚致不由想起梁国的时候洒在头顶的铜钱,每一个落在心底,一个个都盛满了人生的喜悦和期盼。
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和喜悦。
远处有人在许愿树下许愿,不少少男少女在树下许下了自己一生的誓言,看着那一张张年轻欢喜的笑颜,宋晚致也不由笑了笑。
旁边有人放孔明灯,宋晚致不由想起那年喝苏梦忱在陈国的小河里,放孔明灯的样子,一时之间,她也走了过去,然后用铜板给老板换了一个孔明灯,就着旁边的笔在上面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苏梦忱。宋晚致。
她想了想,终于在下面添了一笔――一世安。
俗世的儿女,总爱将一些希望寄托,有时候不在意它到底是否能够真的实现,只不过是心底的期盼罢了。
现在,这便是她的心愿。
做个俗世儿女,有什么不好?
她轻轻的将孔明灯一转,看着它飞上青空,哪怕有细细的雨点在,但是仍然阻止不了这漫天的灯火璀璨。
宋晚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卖灯的老叟塞了一盏小花灯。
“姑娘有没有意中人?这可是前儿云僧大师**,我去听了超度过的灯笼,一拿准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定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好男儿!还剩下最后一个,给你提着啊。”
看着老叟那般珍重的表情,宋晚致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道了声谢。
她已经有意中人。
她的意中人,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但是,灯笼也能超度吗?
宋晚致看着手里的小花灯,不由笑了笑。
她提着小花灯,撑着伞,漫无目的的在天地间穿梭,茫茫的人世,那些欢喜那些惆怅,突然都淡到看不见的地方,生命以一种极淡的滋味慢慢的流淌,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
雨还在下。
宋晚致转到人烟稀少处,走到桥上,便看到黑暗中走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敲着地面慢慢的向前,大概眼睛看不见。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顶着一片荷叶的青年飞快的往前面跑去,但是夜色太黑了,他又跑得急忙,根本没有看到在那里的人。
宋晚致急忙上前,将那个老人一拉,方才免了那个青年撞上他,那个青年跑过去又探回来,道了一声歉,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往前。
老人站定,向宋晚致说谢谢,宋晚致摇了摇头。
那老人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宋晚致看了看,然后走上去,将手里的灯笼递到他的手里:“老人家,您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