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即便在这个时候,眼前的男子依然看起来依然是磊落。
宋父和宋母都含笑看着眼前的男子。
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过的风雨多了,能够包容的东西也就多了。
“梦忱。”宋母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身子可恢复好了?”
苏梦忱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而在他们相互交谈间,宋晚致也收拾规矩走了出来,她看到站在外面自己的父母,微微一愣。
宋父宋母含笑看着她。
有种感情叫做近乡情怯,这么多年,他们怀揣着无数的期盼,在命运的谷底抓着那么一点希望,想要许给他们的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过去的二十多年,未曾相见,直到此刻,才有这般的圆满。
宋母微笑,眼底却始终带了泪:“晚儿,过来,我抱抱你。”
有时候,总觉得能将一切看淡,所谓生离死别,所谓人伦纲常,虽然坦然接受,但是实际上,每个相聚每个温暖,对于他们这种苍老的人和苍老的心容颜,都弥足珍贵。
宋晚致扑入她的怀抱。
这是她曾经想念了无数次的怀抱,那是比在帝王陵前更为真实的感觉。
宋母抱着她,微微颤抖的喊了一声:“晚儿。”
无论儿女多么的厉害,他们在其他人的眼底是多么的无敌,但是在父母的心里,他们永远是那个仿佛在襁褓里的孩子,那么弱小,那么柔软,恨不得将自己的羽翼不断的张开,将他们紧紧地护在身下。
“娘亲。”宋晚致只觉得她身上带着让人安稳的气息,那布料擦过脸颊,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年少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很坚强,面对任何的苦痛和生离死别都能不哭,但是随着长大,才知道,那些曾经以为最为平淡甚至羞于言于口的感情才最珍贵,一点一滴的相遇和重逢都能让人感激到泪流。
宋母抱着自己的孩子,声音也有些哽咽:“乖孩子。”
宋父在旁边看着,眼底也有点叹息。
苏梦忱在旁边站着,看着这一家三口团聚,含笑。
这便好了。
宋父走了上来,然后看向苏梦忱,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递给了他。
“孩子,这是当年你父亲留给我的,说是有机会,就留给你。”
苏梦忱伸出双手接过,手也不由微微一顿。
明明轻如无物,但是偏偏让人觉得重若千钧。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父母的印象,即便从小心性坚硬,但是又怎么能没有孺慕之情?他连自己的父母的记忆都没有,那些书册上记载下的寥寥几句,又怎么敌得过真实的接触?
他能活下来,从他的父辈开始便在努力。
因为知晓命运,接受命运,却又反抗命运。
托着那泛黄的卷轴,他竟然不敢将它打开,但是他心里自哂一下,然后便将卷轴打开。
不过是一幅画。
画中临窗坐着一个美丽女子,小腹微凸,抬起一双含情的双目,看向画画的人,她的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着一件孩子的衣服。
苏梦忱的手微微的一颤。
这是他的衣服。
那个女子,怀着最美的希望,等待着一个生命的诞生,即便知道这个生命会夺走他的性命,但是那又如何呢?
而画画的男子,又是怎样一笔一笔珍重将他心底最美的景象给画出来的呢?
名利场,天下无双,谁又知道,这才是这个男子最为幸福的时候。
娇妻,佳儿,手中的笔,画中的情。
向死而生的他们,即便永远无法陪伴他们的孩子走到下一程,却又从未离开,苦心谋划着让他们的后代能够幸福平安,能够和自己喜欢的姑娘永远在一起。
他们无法得到的,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
苏梦忱深深的看着那泛黄的画,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方才轻轻的卷起来,对着送福袋道:“多谢岳父大人。”
宋父道:“你的父母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们知道晚致的出生是个劫难,也是你的劫难,但是却仍然帮助我们让我们将这个生命给留了下来,我在想,若是我,我能办到吗?我想,我不能。如果不是我的孩子,不管是为了这个天下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骨肉也好,我都该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个人世。可是,苍生何辜?这个孩子,又有什么罪孽呢?所以,顺应天命,却又改变天命,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向着这个道路前进。万物逆旅,人生往来,我们本微尘,但是却又想着扬起一点不一样的天地。你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归星圣者。”
苏梦忱珍而重之的握住自己手中的卷轴,点了点头:“我不及也。”
宋父笑笑,摇了摇头:“你很好,孩子。大道之行也,本来便没有既定的法则。顺应是大道,难道反抗便不是大道了吗?我们走过太多的路,见过太多的人,真正让我们学会的,从来都是芸芸众生,越高的人只能仰望,真正能够影响到的,只有真正接触到的人物。凡人皆伟大。”
苏梦忱垂下了眸。
而在那边,宋母帮宋晚致轻轻的梳理了发,轻声道:“发丝有点乱了。”
宋晚致这才想起来自己赖床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不由脸微红,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就碰上了。
宋晚致从宋母的怀里起来,然后看向她的父亲,喊了一声:“父亲。”
宋父也点了点头,欣慰的看着她。
眼看已经日中了,苏梦忱便去准备饭菜,宋晚致也挽起袖子跟在后面。
宋父和宋母坐在屋内。
屋内虽然简朴,但是极其的干净,一个土陶瓶,插着山间的山花,外面传来鸟雀之声,不远处还有水流之声,便显得愈发的清雅舒服。
生活到了极处,自然才是真的。
宋母笑道:“看来梦忱那孩子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宋父点了点头:“能够在归墟之地支撑那么久的人,你觉得除了那孩子还有其他人能够办到吗?”
宋母笑了笑,然后道:“你准备东西了吗?”
宋父微微一顿,然后笑了起来:“方外多年,早就忘记这么一茬了。”
宋母看了他一眼:“没放在心上才是真的。”
宋父看着她,叹息道:“都将我的女儿拐走了,呆在山上三个月都没有想着我们一下。”
宋母道:“你还真有脸说。那孩子受了多少苦,晚儿不留下来照顾他那还是我们家晚儿吗?”
宋父笑了笑:“好好好,你对。你说什么都对。”
老夫老妻,生活滋味。
而两人正在这边说着,却眼角一瞟,发现旁边的凳子上笔直的站着两个小白团子。
一个较大些,一个较小些,额头上有一个小红点。
正是小白和小小白。
小白捧着一个小水壶,龇开嘴巴,狗腿的看着两个人。
这可是爷的男人的岳父岳母!挣表现!爷要让他们从爷的身上窥探到它家主子的无上英姿!有这样一个小宠物的男人能是普通男人吗?!
哼!
宋父看着小白:“你想干什么?小狐狸?”
小白跳了上来,然后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小狐狸崽子!
快上来!干什么?!一点都不机灵!丢了爷的面子,爷给你两腿子!
小小白一跳,没跳上来,“啪”的一声软趴趴的掉在了地上。
小白怒:丫的你还能再丢脸些吗?你老爹是上古灵狐,你老娘是上古灵狐,怎么生个你连桌子都跳不上来!
宋母看着笑了起来,然后伸手将小小白给捧了上来。
小小白虽然懒,但是在讨好人这上面和它的老爹如出一辙,急忙狗腿的蹭了蹭宋母的手,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惹得两个老人都笑了起来。
小白瞪了小小白一眼,小小白立马笔直的站直了身子,然后两只爪子推着旁边的茶杯过来。
小白捧着茶壶倒上,然后先推到了宋母的面前,接着龇开牙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小白急忙也跟着做了一个动作。
两位老人看的同时笑了起来。
小白见到两人笑了,心里高兴极了!
哼!主子!你看,我将你的岳父岳母哄得多高兴!
小白急忙如法炮制给宋父倒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