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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悲剧中的女性(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徐明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走进剧院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还是在大学期间与剧社的同学去过一次剧院,那是一次剧社的集体活动,目的是贴近舞台,学习和讨论戏剧表演的艺术。

印象中的剧院当然是舞台归舞台,观众席归观众席的,泾渭分明地排列在同一个空间里。舞台是属于演员的,观众席是属于观众的,似乎古今中外历来都是如此的。我演我的戏,你看你的热闹,天经地义般的存在,是无须质疑其合理性的。

当徐明和钟琴携手走进装饰一新的剧院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场景迷惑住了。他和钟琴仿佛走进了南方的小镇,展现在眼前的似乎并不是舞台,而是南方小镇特有的店铺和街道。演员们看上去是生活中处处可见的店家,观众们也不再是单纯的看客,而是边逛街边闲聊的市井百姓,或是坐在茶馆里看着街景的茶客。

这种别出心裁的全新布局,彻底颠覆了徐明过去的认知。原来理所应当如此的感觉消失了,在这种完全现实化了的舞台场景中,一种沉浸式的体验扑面而来。这样的剧场气氛,无疑更加拉近了演员和观众的距离,无形中增强了戏剧的感染力。演员成了身边活生生的角色,观众成了整个舞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观众席上的灯光慢慢地暗了下来,舞台上,演员们走马灯似地来往穿梭于搭建的布景街市中忙忙碌碌着,徐明坐在重新修葺的剧院里,感受着全新的舞台设置和灯光音响,跟随剧中人物的唱词和对白,慢慢地沉入到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的剧情之中。

从剧院出来的时候,徐明发现钟琴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有尚未擦净的泪痕,便感慨地赞叹起秦玉芬的演技:“这个秦玉芬把柳凤英演活了,最主要的是她把柳凤英的心理刻画的入木三分,让人产生了深深的思考。”

钟琴的情绪有些亢奋,似乎还没有从剧情之中走出来:“秦玉芬现在演的这出戏,与以前不仅是剧情有些不一样,她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也有很大的不同。最显著的地方是,她演的柳凤英除了对情郞蔡鸣凤依旧迷恋和痴情之外,在得知蔡鸣凤已有妻室的真情之后,其流露出的难言之悔与反思也是让人倍感唏嘘的,这是以前没有的内容,是她自己新的创作,这在艺术上应当算是推陈出新吧。”

徐明也有同样的感受:“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演员既是舞台上的人物,也是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他或她的表演无疑会带有生活中的种种痕迹。秦玉芬对柳凤英这个人物的重新塑造,也应该是与秦玉芬的生活有关,与她这十几年来的感情经历有关的。她演出的柳凤英这个角色对于戏剧故事中的另一个家庭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个第三者,而她本人在现实生活中也恰恰遭遇了第三者对自己家庭的插足,遭遇了丈夫对自己的背叛,她在现实生活中完败给了第三者。从这个角度来审视剧中人物和演员,秦玉芬显然因为对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多了一层与以往不一样的认识,所以,才会有了更多的思考和表演。只是因为戏剧中的角色所生活的时代,和她现在经历的时代有着天壤之别而已。所以,她对剧中人物心理活动的把握和改编还是非常含蓄的,并没有脱离剧中人物生活的时代。”

钟琴赞同地点点头:“时代不同了,同样的遭遇却有了不一样的结局。柳凤英生活的那个封建时代的妇女,无论是追求爱情,还是追求女性个人的尊严,都是没有任何道德和法律给予同情和保护的。她们能拥有的只是作为弱者的眼泪,是底层女性自身无法改变的受奴役的命运。”

徐明觉得自己从剧院出来后仍是意犹未尽:“在戏剧中,主角柳凤英所处的封建社会,妇女是居于社会和家庭生活的最底层的,对于她们来说,封建的伦理道德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就是她们的天,就是她们的地,就是她们无法改变的命运,她们逃不脱封建道德打造的那些无情的精神枷锁。但是在她们的内心里却有一颗爱的种子,遇到适宜的时机就会生根发芽,这实际上是象征着底层女性对生活的一种希望,是任何人也无法将其从她们心里剥夺的希望。也可以看成是她们对自身生活环境的不满,是她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又因为封建道德的束缚,她们追求幸福生活的最终遭遇,大多数必然地会成为令人叹息的悲剧。但犹如飞蛾扑火,她们宁愿为爱而焚身于火,也不愿轻易地放弃心里的愿望。”

徐明越想越觉得秦玉芬改编的很成功也很有意义:“在现实生活中,秦玉芬在面对侵入自己婚姻的第三者时,醒悟到第三者追求的并非都是爱情,反而是爱情之外的东西。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社会背景之下,第三者通常都是受到社会谴责的。只是在现代社会中,法律是平等保护所有人的合法权益的,当然也包括保护第三者们的合法权益。对照以前的戏本,我发现秦玉芬新加了一句唱词:‘悔当初,妹不该与情哥哥暗结鸳鸯。’在这出戏剧中,柳凤英在得知情郎蔡鸣凤隐瞒自己另有家室的真相后,因为失望而与蔡鸣凤已缺少了‘情’的维系,之后发生的故事,只是‘义’在起作用。情当然是男女之情,义则是出自一种悔悟,因为对于蔡鸣凤家室来说,柳凤英作为一个第三者,虽然自己是无意中闯入的,是在蔡鸣凤隐瞒真相的情况下发生的,但她也的确是另一个家庭发生变故的原因之一。在这之后,她为蔡鸣凤伸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作为第三者醒悟后的一种救赎行为。”

钟琴停下脚步望着徐明有些出神:“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专业的戏迷。你是真的入戏了,我觉得你分析的实在是太到位了。你说的对,原来的那出戏只是以柳凤英和蔡鸣凤之间的第三者之恋来打动人心的,通篇说的都是一个情字,而现在的改编则多了一个义字,整出戏是以爱和义两种价值观念来判断是非的,以爱和义两种人格来打动观众的,所以,内涵就变得比原来的剧情更加丰富了。”

徐明继续评说着戏剧中那个具有新意的细节:“剧中的男女主角相对而言,都是对方家庭的第三者。不同的是,蔡鸣凤是始终明明白白地知道的,而柳凤英是被蔡鸣凤有意隐瞒了事实真相,直到蔡鸣凤最后要离开时才知道的。有人将这出戏改名叫‘凄美的婚外情’,这是看重了皮毛,却失去了内涵,有哗众取宠的那个心思,远不如秦玉芬现在的改动。这样一改,便由重情而转为重义,从两情相悦的狭隘的男欢女爱的故事中跳了出来,最后演绎成了一出仗义伸怨的故事,具有了更深刻的社会意义,这样便让第三者之恋在结局中升华了。从个人意义上的情感故事,升华成了具有社会价值的道义故事。”

徐明和钟琴看的是最后一场,散演后走出剧院,夜色已笼罩着大街,昏黄的路灯下,行人稀少,不见了白天的车水马龙,俩人却谈兴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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