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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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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

他们搬家那天,万里晴空。

对于搬家的事他事先找了傅辰商量,得到了随你的答案,邵华池就找了搬家公司。

邵华池今天一早上起来出门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客厅里的东西都被分门别类地打包好了,有的用防撞贴,有的用保鲜膜,有的用纸板箱,相当干净整洁,而现在才刚好七点整,搬家公司还没来,傅辰却提前把该预防的不该预防的都做了。

两人用了傅辰做的皮蛋瘦肉粥,从那天傅辰的记忆出现了某些断层后,就提出了:“省点开销,以后饭我来做,抵房租。”

邵华池倒是想抢着干,不过几次黑暗料理后,傅辰就禁止他做了。

邵华池辞退了帮工,而且帮工做的还没傅辰好吃,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希望和傅辰的两人世界有人打扰。

用完饭,搬家公司来了。

傅辰也捋起了袖子帮忙一起搬家,却发现邵华池一直盯着自己看,“邵颐然,你在看什么?”

邵华池余光始终放在傅辰那只露出的胳膊,最近养了点肉,看着白皙修长,白色的袖口让他的肌肤如玉般温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没什么,你马上要高考了,先回屋里做卷子吧,好了我会喊你。”邵华池哦了声,脸上还保持着冷冰冰的,马上傅辰就要第三次高考了,第一次陪妹妹降级,第二次在医院度过,这是第三次,而傅辰也二十岁了,算大龄复读生。

如果不是因为房租到期了,房东的儿子要回国,她也不会选在傅辰这么关键的时候来搬家,不过幸好他已经找到了新工作,用之前存下的那笔钱付房子的首付,不过还需要傅辰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么想想钱还是不够花。

邵华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考虑未来如何“养”着傅辰。

“有些东西,自己搬更安心。”边说着,边搬着自己给邵颐然买的那张贴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

有些东西……邵华池目光看到自己的那张椅子,眼皮垂下,遮去眼中潋滟的波光。

出去的时候,同层有邻居探出了头,与傅辰打了招呼,这少年经常出入,他们也都认识了。

邵华池发现邻居们凑一块OO@@地在聊什么,还对傅辰指指点点,隐约能听到好像提到了自己和傅辰的名字,待傅辰上来的时候,他问道:“那些人是不是在说我们什么?”

他们平时够低调了,居然还能引起别人八卦吗。

“哦,没什么,就是说我是被包养的小白脸,你帮我交了复读班的钱,又要供我生活……”傅辰无所谓地耸耸肩。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不了解情况就胡乱编排别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优秀,你以后的赚钱能力一定比我强多了!”邵华池被点燃了某根神经,犹如一只炸毛的仓鼠,听到后就想去理论,他无法忍受这些人这样评价傅辰。

傅辰拉住了他,含笑地看着她,脉脉温情。他喜欢看着这个人炸毛,邵颐然平日比较冷,是出名的冰山美人,一天说话也没几句,但奇怪的是,每次提到和傅辰有关的事,比面对自己的事还激动的多,看到因为自己而表情那么精彩的邵颐然,傅辰觉得暖心也喜欢逗逗她,好像这样的在乎叠起来来的高度可以形成自己最坚韧的壁垒。

发现傅辰眼底的恶趣味,邵华池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再次板起了脸,僵着脸不看傅辰。

傅辰也不逗了,搬起一个箱子往外走,忽然转头,露出一丝坏笑,“其实他们只是说我们姐弟感觉真好。”

这一点邪气,活化了傅辰的表情,邵华池没想到傅辰居然有这样符合他年龄的调皮。

姐弟?

邵颐然想到自己的年纪,有些黯然。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新屋子里待了半年了。多了一个人的足迹,原本扁平单调的屋子也开始变得温馨起来,他们会互相往这屋子里添东西,有时候是盆栽,有时候是桌椅靠垫,生活气息浓重。而所有生活的琐碎,傅辰开始承担下来,不让邵华池做任何事,美其名曰这是在付另一半的房租。

你只要住着,我就满足了。

但这话邵华池始终没说,他清楚这样的话一出口,傅辰指不定第二天就搬走了。

而很多话,这辈子他都没有说出来的那一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傅辰似乎已经走出了曾经的阴影,傅辰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这个男人有足够强大、坚韧的灵魂来支撑着自己。他已经能越来越多看到傅辰的笑脸甚至是恶作剧,哪怕总是戏耍他,但邵华池觉得这样的傅辰反而让他安心,总比死气沉沉好多了吧。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渐渐开始扮演邵颐然,一个不像他的性格,但偶尔又能露出自己本性的女人。

他们那个小家里,到处都能看到成双成对的东西,哪怕人偶尔出差、应酬不在家的时候,都感觉始终有个人陪伴着自己。

邵华池又给自己找了份工作,是教书法和古文学,说起来还是教书育人的工作,真不符合他的性子,但在这个时代里,他似乎除了这些不懂别的。

在邵华池的概念里,与傅辰在一起应该是他照顾对方,但恰恰相反,反而是傅辰主导着。

有时候做家务。

傅辰会突然出现在厨房,猛然抱住邵华池的腰,“洗碗,是男人的工作,女人在旁边看着就好。”

邵华池吓了一跳,但那触碰超纵即逝,知道傅辰只是吓唬他而已,“哦,抱歉,手滑。”

傅辰无辜地举起自己的手,这模样太正派,让人无法指责什么。

外人总觉得这个人温润如玉,俊雅不凡,却是看不到他这恶作剧的模样,邵华池哭笑不得,不由地放轻了声音,“那么刚刚谁说,做饭是男人的工作的?不是你说的,分工合作吗?”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傅辰抵死不认账,睁眼说瞎话。

“你不知道这社会男女平等?”调侃道。

“当然,但是在洗碗上,我觉得应该不平等。”说着,傅辰就抢过他的碗。

“但我不觉得自己是女人,我也不喜欢你把我当女人看待。”他只是正好在女人的身体里,当年要不是只有邵颐然和他有联系,他也不会进入她的身体。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表现得像一个女人,但有些事,不是逼迫能做到的,他还是会偶尔忍不住,希望傅辰看到真正的他,即使那根本不可能。

“嗯……”傅辰陷入沉思,想到邵颐然平日的一些习惯和做派,随后点头,“你有些时候的确更像披着女人皮的男人,不过在我眼里,你的身体还是个女人,好了,给你个任务,出去,替我看电视。”

邵华池无语的看着这个严重“大男子”的男人,只能跑去替他看电视。

关于高考志愿对每个学生来说都是个难题,有人说高考决定了三分之一的人生,而志愿就是另外的三分之一,剩下的都交给了未知。傅辰复读后的高考成绩很理想,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他却没想好具体学什么。

“很烦选什么专业?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吗?”

看了眼自己的断指,傅辰摇了摇头,“我大约属于高分低能,没什么特长。”

邵华池也发现了傅辰的目光,想到资料里,显示出傅辰擅长乐器,他想象了一下傅辰在校园绿荫下,弹奏着乐器的模样,定然很好看吧。有些惋惜,他有意想岔开话题。他不认为傅辰真的只会死读书,分析了一遍,却觉得以傅辰学什么都快的样子,并不是这些专业太难,只是因为他没兴趣,“专业还是要你自己选,将来才不会后悔。”

“你觉得我学什么好?”傅辰忽然问道。

想到以前,傅辰屡屡让邵颐然吃瘪的样子,邵华池忽然眉开眼笑,提了建议,“不然考医学院,心理学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你这样的心理医生应该能成为患者的天使或者魔鬼吧……

想到那画面,邵华池不厚道地笑起来起来。

被那开怀的笑容感染,傅辰挑了挑眉,“好,就这么定了。”

然后,傅辰考了医学院,学了邵颐然曾经的专业。

到了法定年龄的时候,傅辰二十二岁,用了两年时间修满了学分,以赶上所有同龄人的速度上了大四,这一年,傅辰要毕业了。

邵华池在屋子里摆满了蜡烛,点在屋子里,朦胧的光晕让人心生浪漫的情绪。傅辰从学校回来,刚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里头的人笑盈盈的望着他,一如这些年她沉默体贴的陪伴。

邵华池走向傅辰,“傅辰,你看那么多年过去,我还好好的,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你也无法给人带来霉运,那些事都是巧合,所以你能相信自己,并好好活下去了吗?”

“为何突然提这个。”这些年,他们都没再提过这个话题了。

邵华池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傅辰,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我觉得我们挺合拍,要不就凑一块,结婚吧。”

傅辰静静的望着他,在邵华池忐忑的等待中,摇了摇头,“不好。”

邵华池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

傅辰忙扶住他,表情庄严,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单膝下跪,将一枚早就打工赚到的戒指,套在了邵华池的手上,指围刚刚好,“结婚的事不该由你来提,而是我,你不该抢了我的权利。邵颐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滴泪滑落,这是喜悦的泪,不分性别不分场合,只为那一刻的感激,感激上苍将这个男人赐给了他。

他觉得自己等这一刻很久了,久违的失而复得填充着心脏。

邵华池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不住的点头。

即使他知道,他想要的是结婚是相爱是相濡以沫,不是搭伙过日子,也不是男女间为现实妥协的嫁娶,更不是傅辰认为的报恩。

因为他想要结婚,所以傅辰才答应,所以邵华池从不提“爱”的话题,而傅辰也没说过,没必要,又何必惹得双方不愉快呢。

邵华池将另一枚戒指套在傅辰的手上,看着两只手指上配对的戒指,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你早就准备好了?知道我会提!”

这不是在看他笑话吗。

傅辰摇了摇头,他还没那么未卜先知,“我以为总有这一天的。”

那不如早点做准备,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邵华池怔住,缓缓展开了笑颜,有你这句话这辈子值了。

说到婚纱,邵华池内心依旧是拒绝的,那么多年他没穿过裙子,还是这么华丽梦幻的,他穿的还是以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为主,也许是他勉强答应的态度太明显,傅辰沉默地看着他。

然后接下来,他就发现傅辰忽然忙碌起来,总是早出晚归,该不会因为这个,傅辰后悔了吧。

有一天晚上,他起夜的时候,却偶然发现,让他震惊的一幕。

他猛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傅辰从裁缝机上抬起了头,“怎么起来了,继续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你……在做什么?”

“你不喜欢婚纱,那就不用穿。没人规定结婚一定要穿婚纱,那么改成西装应该可以。我去问学校里服装设计系的学姐,学画了图纸,前几天去广州挑了布料,不过没她们那么专业,但应该赶得及在我们婚礼前做出来,如果是我做给你的,你可以为了让我满足穿上西装吗?”

邵华池愣愣地看着裁缝机旁边那些失败品,像是被千斤巨石压倒了胸口,他猛地上前抱住了傅辰,沙哑道:“嗯。”

这个男人的心胸如海,好似能包容自己的任何的事。

而他最幸运的是,在一个恰好的时间里,走进了他的心。

邵华池自从成了邵颐然后,就没化妆过,自然也不做保养,要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张脸已经不能见人了。

这天早上在傅辰臂弯里醒来,他习惯性冰冷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在傅辰脸颊上轻轻吻了下,才起床洗漱。

对着镜子刷牙,看了眼镜子,嗯?这什么东西!

他猛然发现自己脸上的雀斑很严重,皮肤也有些蜡黄,甚至笑起来眼角还有一点淡淡的鱼尾纹,再看着床上还在睡熟的某人满含胶原蛋白的脸,他的心情瞬间荡到谷底。

本来年纪就比他大一点,女人还特别容易显老,过了二十五岁后尤为严重。

他虽然不在乎自己的长相,但是如果和傅辰站在一起不配,这不能忍。

于是,邵华池用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保养品。

但,很快他发现,邵颐然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附身的缘故,居然用什么化妆品都起疹子。

邵华池颓丧地趴在桌子上,在他做完心里建设做了那么娘的事后,却变成了疹子脸,换了是谁都会崩溃。

傅辰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子那张几乎毁容的脸,忙把他带去了医院。

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傅辰就冷下了脸。

虽然这个家大部分时候是由邵华池决定的,但关键时候,只要傅辰认真了,就没有邵华池说话的余地了。

两人就这样少有的冷战了。

没多久,邵华池回家,就看到一些瓶瓶罐罐放在桌上,都没有标签。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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