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润州进展也牵动着丁德裕的心。若是常州未下,润州先下了,那么常州便成鸡肋,打不打都已无关大局。对丁德裕来说,最好的情形就是先下常州,再合兵攻润州,然后去攻金陵,那自己在这场灭国之战里,就圆满了。
因此,丁德裕决定不能再慢腾腾地进攻了,必须给常州军以压力。只有巨大的压力,才能使常州军失去抵抗意志,从而加快常州战役的进展。
当夜,丁德裕命令左、右直两军退出罗城,于罗城外护城河警戒,阻断常州军与城外联系,并以佯攻牵制常州军兵力;又命右直佯攻江阴的万人撤回,参与常州攻城。并约定三部轮流攻城,各以三日为限,先破城者允其部大掠三日。同时,又以所部千余宋军为督战队,未听号令而退者可当场斩杀。
在丁德裕赏罚令双管齐下后,吴越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而此时,常州军亦再无可退之地。这攻防战事便一下子惨烈起来。
吴越军上直所部连攻三天,每日伤亡近千人。虽说战死者每日仅二百余人,但受伤者对士气的影响更大。上直军有约二万人,前二十日的伤亡也才一千余人,这三日折损三千,也是叫苦连天。
不过常州军也不好受,占着守城之利,三日里累计伤亡也近二千人。丁德裕盘算常州军兵力,认为常州军已经损失了至少五千兵力。这样下去,常州军绝撑不过十日。便又命左直军替换上直军,继续强攻。
常州军以左直军替换上直军,这种阵前轮换也是平常,不过在城楼上的常州军副都部署姜向明却是颇为兴奋,当下便急匆匆去找李丛益和禹万诚。
李丛益和禹万诚正好整以睱的下象棋。下围棋,李丛益不行;但下象棋,李丛益拿后世的几种套路,还是能让禹成诚手忙脚乱的。听到吴越军也熬不住,换拨生力军上来,李丛益也道:“是该换换打法了,让丁德裕也见识见识咱们的陷阱。”如今一切都在按照宁国军师部参谋处的脚本进行,便是常州军中但凡知情的中高级军官,也都心下大定,对获得最终胜利确信不疑。
上直军连攻三日,每日以撞车、冲车冲击迎春门,包铜木门已经伤痕累累,更有几条可怕的裂缝,几乎可以看到门后的常州军士卒身影。左直军一大早,便组织锐卒再攻城门。
吴越军攻城,也是至少三路并进,让守军无法判断哪路为主攻,哪路为佯攻。那攻城墙的,也是簇拥云车,冷不丁就以云车攀墙,选锐卒强力登城,遇强烈抵抗则迅速退下,复以城下弓弩手覆盖射击,给守军以极大杀伤。同时以此掩护民夫填土堆积攻城墁道。还有城门这处,则以各种撞车、冲车为主,反复撞击城门,有时又夹杂洞洞车等,撞在城门上就放火烧门,车上装有油料,便烧得铜质木门黑漆漆的,也有倒霉的常州军士卒隔着木门,被暴燃溅出的油料烧得哇哇叫。
左直军都指挥使熊元嘉有心要捡上直军的漏,因此一上午竟是攻势不止,三次冲击之后,东门城门便摇摇欲坠。熊元嘉便亲直督战,又拣选亲卫,以亲卫营指挥汪咏携百名锐卒为先锋,又以左厢都副指挥刘阳泽为统领,率千人随其后,务要冲开城门,一举攻入城内。
这次,随着撞车撞在城门上,城门终于轰然倒塌,便见城楼通道上,众常州军士卒溃不成军,纷纷朝城内夺路而逃。营指挥汪咏一马当先,率先冲出楼门洞,一出来,汪咏便是一怔。原来从城门楼里看到的城内景象,竟是画在墙上的一幅画,画着楼房街道,结果不意是一堵墙。这堵墙足有一丈高,挡住去路,墙前面还有宽约六尺的壕沟,墙与沟往两侧延伸,在城门处形成一个小广场。汪咏往前不得,便往左右去看,左右两边亦有矮墙,矮墙后常州军持枪架盾,早已严阵以待。
不好,是个陷阱!汪咏急忙想向后队的刘阳泽示警。但此时刘阳泽也冲了进来,并立即指挥士卒沿楼梯向城楼仰攻。楼梯极狭窄,常州军居高临下,前排持盾,后排持枪而刺,又有弓弩手自城楼自由射击。
城外的吴越军不知里头情形,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汪咏被人挤得立不住脚,当下大急,也只能组织十数甲士,强行冲撞矮墙。这时,汪咏便听到了密集的破空声,抬头一看,登时便是胆寒。
但见弩箭如雨,自空中落下。
那是真的如同雨点一般。一千五百余弩手,分前左右三个方阵,以每十息为一拨,一次便能发射五百枚弩箭。从弩手按城楼上指示,进行抛射。由于事先早已标定诸元,各方阵抛射几无死角。左厢副都指挥使刘阳泽刚想逃入城门楼,便被箭雨覆盖,当场身上迸出几个血窟窿,眼看是没救了。
汪咏离矮墙极近,不在弩箭的重点覆盖区域;又及时的蹲了下来,竟毫发无伤。但待十二轮六千枚弩箭发射过后,小广场上已是尸横遍地,只有汪咏等百余幸运儿,但已是胆寒。见矮墙后常州军起身,发起反攻,当下便撒腿就跑。有倒霉鬼一脚踏在弩箭上,脚板被钉穿,惨叫着倒在地上,也没有人顾着拉一把。汪咏也是命大,跑出城门楼攻击范围时,身边犹有人后背挨了一箭,惨叫着倒在路上,而汪咏仍然皮都没破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