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十一年十月六日镇江枢密行府。
大权在握的张俊没有了张宪的烦恼暗自庆幸将这偌大麻烦抛给了秦桧正在府中与诸僚属说笑却听得一阵急步声一名门吏跑进来跪下呈上一份军报。
“禀相公楚州军报!”
张俊接过拆开一看不觉色动再细细一看略为缓颊将军报递给身边僚属。
“相公楚州已失如何是好?”严师孟一阅之下大急。
“且细看——总共不到两万兵马打楚州就损耗数千粮草辎重均不见多备楚州城中辎重俱在此间如何是久留之计?”张俊笑道。
“如此竟不理会?”严师孟还没明白过来。
张俊大笑道:“严先生见事明矣只是却不晓得大方略!南北正要谈和之际兀术举兵前来一者为和谈争些利二来只道我大宋必疏于防备讨些便宜以抒柘皋之愤耳。理会还须理会却不必与其交锋稍有动作候其自退可矣!”
次日泗州军报至只说兀术另有三万兵马已经攻下泗州。张俊得报令副都统戚方率部五万逼近泗州。
十月十三日泗州城头金兵惊慌数日却不见戚方攻城却等来了兀术的撤军将令楚州金军于同日北撤一切皆如张俊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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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临安大理寺内。
岳飞随狱吏转过数廊进入后面一厅中。
“父帅!——”
岳云一声高叫岳飞以手扶壁差点晕厥过去:岳云与张宪皆卸脱衣冠披戴枷锁露体赤脚浑身血染跪坐在地岳云尚可还叫得出声来而张宪则已经半失意识斜倚岳云口中喃喃呻吟却已经不知道岳飞到来哪里还是那位两军阵前的无畏勇将!
岳飞气满胸膺却难以成句手指堂上几位推官:“你——你等——”
突然胸腹间翻滚如潮几乎将一口热血压制不住却生生忍了回去。
御史中丞何铸和大理卿周三畏在堂上危襟正坐何铸转头微微示意两名狱卒将一张小案几端到岳飞侧旁一名胥吏出来将笔墨纸砚摆定几上就椅坐下捉笔指岳飞道:“咄!你看大宋朝臣到了此间可有生还者?快将所犯案如实招来我来代笔!”
岳飞一觑居然纸上大半已满显然罪名早已经不须招供此间早已经准备得极妥当了哪里还需要什么案情?骇怒之下岳飞手指胥吏却只是抖说不出话来。大宋朝狱中诸般蹊跷岳飞身在军中只是略有耳闻哪里见过这等黑暗处一时间关心则乱哪里还是阵前不动如山的岳帅样子!
一旁狱卒积年只在大理寺见过的高官多了眼里却并不怎么看得上这位罢相的宫观使见岳飞失态手中水火棍往地上一拄大喝道:“叉手正立!——”
岳飞一惊回神果然叉手正立深吸一口气侧过头时脸上神情已经是偃城头上面对兀术时的模样却微笑道:“岳某也曾统军十万今日方知狱吏之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