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轰然响应。
出门时。杨再兴留下赵秉渊问道:“岳相蒙冤之后军中情势如何?”
赵秉渊颇为踌躇半晌才叹道:“岳相初罢时节。众将官尚有不平意味营中颇轰动。王都统也不加约束。大理寺案一起营中哗然其时王俊、傅选、董先之辈已经庇护于林大声处久寻不获林大声亦自深居简出以避祸。王都统为示清白令人在军中传讲此案详细众意虽不平然亦无可追究者。至岳相死难王都统方大集众将当众大怮且道岳相在日本不必自开封还军江州闻讯也不必往临安受难却慷慨赴义以全其忠。若众将愿为岳相白其冤莫如守好江防以御贼倘有反朝廷者恐怕负了岳相本意!”
“其时王都统卸盔抚剑道军中如有不伏其言者可以此剑拟其项其必不还手。终不能为国抚军却坐视所部军反了朝廷众将默然而悲各自伤神竟无人敢上去拔剑大军由此得安。可惜岳家军将官人心离散若大战再起恐怕不能复当日之勇矣。城中酒肆青楼平日哪有官兵敢去喝得烂醉?如今却满街都是哪里有人敢去弹压?将帅自身不正如何约束下属?岳家军已经毁矣杨兄身在临安岂会明白?”
杨再兴听得心惊也不再追问。
王瀚宇自安排人手连夜转运物资北上赵秉渊在军中悄悄打探消息徐庆、李道等将官略闻其事也兴趣盎然颇参预其中牛皋却终日烂醉诸将都不愿让其参预此事。
丑时三刻寒星满天际当空正中却是一弯半遮的残月侠义社运用所有能够调集地马车已经将社中物资搬个尽王瀚宇回头望着偌大一片房舍颇为不舍高林劝解道:“鄂州分社历来便是南北枢杻不过略停些时日迟早还须返回此间能够为岳相报仇还有何事舍不得地?”
鄂州城北一处森森宅院二十余亩大小密林掩映若非有心官道上只能见得数片瓦夜间更无可识辩院中倒有几位巡更的手持长枪走得不耐烦坐在阶前闲聊一汉子指着一间传出如雷鼾声地精舍:“这等狗才倒是好福气不过卖主而已却得林大人如此优待我等随林大人多年哪里享过这等福份?醇酒美人夜夜笙歌过得好不逍遥!”
另几位听了都是一沮其中却有一位老成些地倒转枪柄轻拍其头:“你这囚徒知道甚么?你以为那狗才过得安稳么试试听他梦话城中十万好汉都想生噬其肉若不是此间隐密已经死了多少回!换成老子宁可不这等财过得贫苦些儿只要吃得下睡得香一家老小*平安便是在世天堂若有负神明天不诛也须自诛你以为是好玩的么?”
众汉子都点头称是刚才那个不伏气的军汉也低头不语。
院外密林中略有动静院中诸人立即惊起却听夜鸟号寒数只鸟飞掠起巡更地汉子们面面相觑都道虚惊了一场。有老成者惊疑不定细细倾听却无进一步的动静才又坐在阶下躲避寒风。
三里之外百十骑悄然而至却都摘了铃用草包了马蹄松缰缓辔尘土都没有溅起多少马背上地汉子人人手持长枪大刀默不作声堪堪行至两里左右距离时一个蒙面人从林中窜出到马队前拱手拦住。
“高大爷王爷杨大人不可再近了只怕那贼子护卫知晓咱们从林中穿过去马匹就留在此处!”
王瀚宇听了看看高林高林点点头不再多言语众人当即下马将马牵入林中系好。才缓缓随那蒙面人前行一路上连鸟也没有惊起一只那蒙面人道:“兄弟几个早将林中夜鸟全部驱走以免大队来时惊动里面人手。”
杨再兴一听大是赞佩:侠义社好汉当真心细如连这等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岂知这几位却是河北地面上积年地大盗这些细事本是其所长怎么会错!
不消片刻两里路已经走完几名汉子直接上树林间还有几位蒙面人也靠了过来。
“没有异动亥时还看到过王俊这厮在院中与一个丫头调笑未见人出入那贼子跑不掉了。”
“现下护卫约有2o来人值夜的7个院内总共也不过三十五六人上下能打的也就是那些个护院只不知王俊功夫搁下了没。”
高林身后转出蒙面的徐庆轻笑道:“便是没搁下也不是老徐对手当年张都统就看不起他这小子那点功夫值得甚么!”
众人都是一阵嘿笑当下由杨再兴分派人手:“杨某与高兄弟率三十人走正门岳雷、王兄率三十人走后门徐兄弟、赵将军率其余人手见机而动分两边看有无翻墙逃走的至少十人盯在周围树上若有贼子漏网不可放过!若是拦住王俊却宜困住不让跑了便是让岳二爷动手!”
岳雷眼圈一红忽地跪下向众人叩了一个响头众人连忙扶起。
百余人顿时散开杨再兴自与高林率三十人直扑前门。这番动静便不小了院中老兵一听惊得跳了起来:“不好有人来了!”
不过数息之间杨再兴已经到前门处长枪一探门闩跳起大门洞开。
“杀!一个都不可放过!”高林大喝声中已经扑将进去立时响起一片兵刃交击之声后门处岳雷闻声也提岳飞曾用过的铁枪一击而破木门率众杀入。
“谁?是谁来了!——”院中精舍内王俊蓦地惊醒放声高叫。